阮苍澜与敏泰正式决裂,手下议论纷纷。
一方以陈叔为首,觉得许弈深是祸水,会害了老大;另一方却觉得许弈深为阮苍澜挡枪,是个重情重义的。
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许弈深偶然偷听到,满心担忧。
在金三角的酒馆偷听,在巨榕寨放走俘虏,这两件事,绝对让阮苍澜起了疑心,若是加上陈叔挑拨,他会不会送走自己?
能全身而退自然是好,但是现在,许弈深不想走。
于公,他想留下来继续执行任务,于私,他想在阮苍澜身边陪伴他久一点。
第四天,阮苍澜和他床上胡闹够了,揉过他的腰,让他好生养养,终于想起来处理内务。
许弈深当然不会乖乖躺床上,阮苍澜前脚刚出门,许弈深就偷偷跟出去,跟到一处隐秘的山洞,这山洞在芭蕉溪后山,洞口很小,只有两三米高,可进去走过十几分钟的黑洞后,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堪比两三个电影厅大小。
阮苍澜做事细致,平时把三百多手下分散在各个寨子的分部,以防被一网打尽。但全员会议时,风险就大了。
他谨慎小心,开发了这个本就结构复杂的天然溶洞,用作会议使用。
多年努力,这洞窟里已经被人工开凿出无数岔道,通向不同地方,一旦有敌情,七弯八绕就能甩开敌人,可谓狡兔三窟,他的手下,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归属于哪条线路,知道万一出事该怎么跑,却不知全貌。
整个洞窟的设计施工图,以及与之相连的据点图,只在阮苍澜一个人手里,只有他知道全貌。
许弈深蹑手蹑脚跟踪进去,凭借自己灵巧的身形走位,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没被阮苍澜发现,他甚至还凭借绝佳的记忆力,记住了回去该怎么走。
偌大的山洞里,手下议论纷纷像锅热粥,阮苍澜抬手,一声枪响后,众人安静下来。
阮苍澜沉声道:“最近帮里不太平,我们损失惨重,还招惹到了警方,大家想必都听到了风声。我也知道,许多人把此事归咎于许弈深,猜测他是警方的人。我信他不是,你们未必信,所以这次全体会议,我是想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当中不想担风险的人,可以选择退帮走人。”
此言一出,众人目瞪口呆。
阮苍澜继续道:“想过安生日子的,我可以给你们安家费,甚至可以送出国;想继续在道上混的,我可以举荐去藏砂那里,敏泰也行。”
许弈深愣了,阮苍澜给的条件太诱人了,这么搞,是会散帮的!
陈叔一怔,阻止道:“阮爷,你不能为个玩意儿自断根基!”
阮苍澜的话语掷地有声,在洞xue里回响:“要走的现在就走,不走的,今后不许再议论许弈深一个字,把他当大嫂看待,尊敬他,爱护他。”
许弈深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没想到,阮苍澜这番话过后,在场竟无一人离开,多年出生入死并肩作战,他们愿意将性命赌在阮苍澜这条船上。
许弈深心里酸酸甜甜的,悄悄离开。
不料,这天傍晚,阮苍澜的芭蕉溪驻地遭遇警方突袭,枪林弹雨中,阮苍澜手臂中了一枪,血流如注,俩人一路奔逃到后山洞窟,阮苍澜嘱咐道:“你跟着陈叔走。”
许弈深心急:“你呢?”
阮苍澜亲了亲他:“我走大路,把警察引开。”
许弈深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阮苍澜威逼利诱,他的手下都不曾离开他,他是天生的首领。
许弈深心一横:“我跟你一起。”
阮苍澜:“不行!”
可无论他怎么拒绝,许弈深都不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阮苍澜走的路最危险,警方在芭蕉溪进行地毯式搜查,他便是要迎着警方的搜查网络,带着血迹,去误导警方的方向,带他们去山的另一边。
这样,他们就无法发现后山的洞xue。
两人的目的很快达到了,一行警察八十来号人,追着他们的方向搜查,远远离开了芭蕉溪驻地,警犬鼻子灵敏,因此他们一直没能甩掉警察,兜兜转转,在山里逃了两天,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程度,勉强躲藏,可对方像是咬了饵的鱼,死死不松口,穷追不舍。
像是……要把阮苍澜逼上死路。
这期间,他们遭遇了一个五人小队,甚至发生了一场火并,五个人全死了,阮苍澜腰上也中了一枪,比手臂上严重多了,血差点止不住。
阮苍澜皱眉道:“奇怪,泰缅老挝警方和我师父交好,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怎么会突然围剿?难道说,又是中方的人假扮的?”
许弈深下意识脱口而出:“不是!”
中方的人若行动,不会瞒着他,所以他能肯定。可是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坏事了。
阮苍澜神色中闪过一丝犹疑:“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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