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打过电话后，方澜好几天没见着顾升，多数是三更半夜打来个电话，方澜从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听着他痴语似的念叨。

    大多时候都是他一人自顾自地说话，多是些想他爱他的废话。一来二去的，方澜干脆在电话放在沙发上，起身回房睡觉。他不知道顾升有没有意识到这点，兴许是没有的，他依旧每晚打来。

    他意识到顾升离不开他，他病的越来越重。可方澜自由的很，没有顾升束着，他不是去舞厅看表演，或是和红杜鹃出门逛街。再来就是，和林晚晟出门喝茶，说白了就是，偷情。

    他即是知道了林晚晟那点人尽皆知的“小秘密”，也不妨献出半点真心来玩玩，虽说他不能像那些贵妇人那样私下又公开的养个小白脸，毕竟顾升那关是过不去的。但这也挡不住他想隔应顾升，自己快活的心。更何况，现在的林晚晟可不是个除了上床毫无用处的小白脸。

    先留着再说，早晚派的上用场。

    这厢林晚晟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抿着茶杯却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垂落的睫毛映出一片Yin影。他看的心头一热，拍了下方澜的肩，趁他转头时猝不及防地亲上脸颊。

    方澜一愣，瞪大了一双眼，眉头微皱。“做什么。”林晚晟看的越发喜欢，又不敢太过。

    “看你这么开心，以为是高兴和我出来。”

    方澜笑而不语，林晚晟取过冲洗好的茶碗，从茶荷里舀了半勺，飘扬而下拔入茶碗，玉白漆器里点点猩红。

    林晚晟举起了茶壶，悬壶高注，滚滚热水落入杯中，像是大雨倾盆，溅起几道水花，方澜怕烫着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

    约莫着近一分钟，汤水见红，红似宫墙砖瓦，一股子浓香溢出。林晚晟打开桌上的木盒，方澜好奇地一瞧，里头装满了卵状青绿的小果子，青翠可爱。

    “这是…大福果？”方澜捻起了一颗，两头尖尖，中间大腹，只是颜色与他常吃的不同。那颜色看着就很诱人，方澜耐不住伸舌舔了一下，淡淡甜味和生水味。

    林晚晟见他犹豫不定，拿过他手里的果子，张口咬下。“虽说是生的不过也能吃啊夫人……先别动，我还有种更妙的吃法。”他伸手拦下方澜。

    默默收回蠢蠢欲动的手，林晚晟的手跟个逗猫棒似的，直让方澜眼神跟着转。

    拿着热水滚过的筷子，深入盒里接连夹了两粒出来，浸入茶碗，红汤中沉着抹翠绿，渐渐的，汤色转为红中带点金。

    林晚晟将茶碗推至方澜面前，“吃茶吧，夫人。”

    “这是什么茶？”方澜举碗尝了一口，苦香入口，随后是一点甜味绽开在舌尖。

    “江南一带的元宝茶。”林晚晟见着方澜一口口品下，放回桌上，碗中的茶只剩下一半，被浸泡的果子露出半个大胖身子。

    “有意思，听起来你去过很多地方。”

    林晚晟轻笑了声，夹着碗里的一颗青果到方澜面前，他会意地张嘴，伸舌轻舔青果上的水滴，卷着渡入口中。林晚晟盯着他艳红的舌，脸颊鼓起，闷闷地几声咀嚼。

    “嗯，陪着余先生大江南北地到处走走。余先生爱品茶，每到一处就要尝尝鲜，喜欢了就让我去学。”

    方澜听着转念一想，不客气地笑出声。“那你不就是茶僮了？”

    “能博得夫人一笑，真让我当茶僮也行。”

    又来了，自从两人说开了后，林晚晟一见他就是情话绵绵。说不喜欢那是假的，林晚晟不论哪方面都讨他喜欢，方澜猜想他这么受欢迎也不外乎就是靠这张嘴了。虽说男人情话多了就不可信，但方澜听着就当是洗耳朵。

    “我可没有余先生那么风花雪月，跟着我你可嫌无聊。”

    方澜敛下眼，话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着实羡慕余先生和林晚晟，能够这般自由地到处游玩。方澜走过最长的路是哪？从家门到顾升在军队的宿舍。

    林晚晟见他有点压抑，牵过他的手捂在怀里，“我要是能看夫人一辈子，就是困死在这间屋子里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