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舒忧沐浴出来,搭着长巾的头发还shi漉漉的滴着水,揽着一身宽松轻薄的月白浴袍,腰带也草草一系,意外之外,卧房里挂着两人换下的衣裳却不见半个影子,舒忧嘴馋桌上的糕点,捏了一块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这才胡乱揉擦着脑袋出去寻人。
夕阳烧红的余晖里,白月已经高悬天际,舒忧站在台阶上赏了片刻,只见过水天一线的磅礴之景,眼下繁花蔓延至天边竟也毫无逊色,他轻步走到树下,张晋远支腿靠坐在堪比小床的睡椅里,袁起晃悠在秋千上同他说笑,余光瞧见舒忧,遂歪过头唤他,“这么慢呢,再不来花都要开谢了。”
舒忧笑他胡说,往他后背上使劲儿推去,太沉了,一双被热水蒸软的手费了老大劲儿才把袁起荡出去,推了三两下就累得直喘,轮到张晋远笑他,“细皮嫩rou的,当心扑地上摔个狗啃泥。”
“你才小狗!”舒忧连哼带哧,在袁起又荡回身前时抓住他胳膊,“我也想玩,换你来推我好不。”
自然是不好,袁起拍拍腿,“来,一起。”
舒忧顺着吊绳往上看,这秋千就绑在一根粗树枝上,不大像是能受得住两个人折腾,若要是咔嚓折断了,那就当真要摔个狗啃泥了,舒忧拍开袁起欲要伸来的手,“不。”说罢往睡椅里窝去,懒洋洋的贴到张晋远怀里瘫成一团,再踢掉鞋子,露出白生生带着薄粉的脚丫子朝袁起晃晃,“不过来吗?秋千比我还好玩吗?”
袁起服气的不行,起身就来捉他不老实的脚丫,而张晋远拥着黏人的宝贝早就下嘴开吃,鼻间是皂角的清香,怎么嗅怎么勾人催情,抬手拿掉搭在脑袋上的长巾,拨开沾了水后chao乎乎愈加墨黑的长发,那段脖颈似是也惹霞光喜爱,镀着一层绒绒,张晋远探舌舔去,尝到了一口细小的鸡皮疙瘩,只觉得可爱的不得了,转眼就吮咬出一片吻痕,像是晚霞洇进了皮肤中。
唇舌也在享受缠绵,舒忧含着袁起的下唇喃喃,“眉心也想要亲。”之前在客栈门口没让亲,现在要补回来,这副低垂着眼睫乖巧等待的模样惹的袁起心尖打颤儿,shi润润的一枚吻依他印上,又沿着鼻梁一路亲吻回嘴角,唇上不闲,身上也享用着张晋远浓情蜜意的按揉,舒忧舒坦至极,无意识的哼出些慵懒的呻yin,双手也主动去摸索袁起的腰封。
正是在叹慰这两人终于知道慢慢做慢慢来,终于贴心有人性的时候,揉捏在腰肢上的手不见了,随后衣襟一紧,伴随着布料“嘶啦---”,舒忧只觉得背后倏然一凉,是张晋远那不禁夸的混账竟将他浴袍撕了,云团般轻柔的衣料堪堪半挂在胳膊上,啃咬随之而来,肩头落在唇齿中,疼的舒忧恼火,“张晋远!你...你...”
“等不及了。”等不及脱了,不若撕毁来的快,张晋远安抚的亲了亲齿痕,眼里带着点笑意,“想想第一回,不知道是哪个小浪蹄子缠着要人咬,不咬就要哭就要叫,嗯?”
第一回是被人下了药,全身都被情欲逼迫的如蚁爬噬,只有被重重咬过的地方才稍微不那么瘙痒,舒忧便哭求着两人将他当做刚出锅的白面团子,亦或是热腾腾的软糯元宵,在一身暧昧又狼藉的齿痕中高chao迭起。
舒忧才不肯吭声,袁起替他答了,“天朝里排名第一的浪荡小公子,不是我们宝贝儿还能是谁。”说着故意不解开那根松散的腰带,偏要探进浴袍下摆,沿着漂亮笔直的小腿摸上去,指尖轻轻跳动,挑逗的功夫一流,配合着张晋远一口接着一口的吮咬,直把舒忧yIn弄的气喘吁吁,“痒...袁起,别这样弄...好痒...”却不挥手去阻止,仍和那圈腰封作斗争,也要唤疼,稍稍歪过脑袋用脸蛋与张晋远相蹭,“晋远...轻些...”
求饶不像是求饶,像是情欲从痒和痛中邪恶的滋生,可陡然一声不含坠甜腻的闷哼要两人都顿了一顿,张晋远以为是自己失了力道,赶忙松口,好在没见血。袁起却面有疑惑,他撩起浴袍,入眼一片约孩童巴掌大小的擦伤覆在舒忧膝盖外侧,还丝丝冒着血珠,袁起皱眉道,“怎么回事,何时受的伤?”
舒忧拽过袁起的手,张口将指尖上沾染的血沫细细舔掉,“不打紧,和店小二提肥料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蹭的。”
袁起抽回手,朝他额头重重一点,把他摔进张晋远怀抱里,“等着。”
舒忧见他站起身要走,急忙想要捉他,被张晋远连声哄着牢牢捞住,不多时袁起拿着一卷纱布回来,却看舒忧眼睛通红,像被先生狠狠掌了手心的淘气学生一般,嘴角也耸拉着,万般不高兴,他颇不忍心道,“被王爷教训了?”
舒忧摇摇头,从张晋远怀里扭过身子,嗡声问,“你们都要出远门,快的话也要一个月左右,是吗?”
这才知道还有更加不忍心,袁起坐到他身前去,将他负伤的腿支起,纱布一圈圈缠绕上去,“是,所以你要让我们放心。”
眼里盈了一汪水色,舒忧将胸前张晋远的胳膊紧紧抱住,怪不得,怪不得今日这两个人在侵占和索取中,一个愈发霸道,一个愈发温柔,原来是在发泄临别之前的舍不得,是比以往更甚的款款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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