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受伤一事很快传到皇帝耳中,他龙颜大怒,一把摔碎了茶杯,当即派了数名太医去诊治,一时忙前忙后的奴才将帐篷围了好几圈。
太医查看了伤势,确定五皇子是摔断了腿,能治好,只是会留下后遗症,以后都做不得剧烈运动了。
五儿子摔断腿一事恐有蹊跷,皇帝抠着玉扳指,环视了一圈,不怒自威,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在跪伏在地的一干奴才中认出了常跟着五皇子的那个太监,哼了一声。
那几欲要伏在地上的太监抖了几下,连滚带爬地跪到皇帝眼皮底下,哭到:“皇上,皇上饶命啊!不是奴才伺候不周,奴才只是奉五皇子的命把一群豺狼冲散,等奴才回来后才知五皇子出了事啊!求皇上明鉴!求皇上明鉴啊!”
那奴才吓破了胆,砰砰砰就往地上磕了十几个重响,巧士冠滚了一圈,瞬间头破血流,面貌狰狞不堪。
皇上被他这副模样污了眼,摆了摆手,立马就上来了两个侍卫要把这个将死之人拖下去,那奴才自知脑袋不保了,突然暴起,指向了跪在人群当中的沈观。
“是沈大人!是他把五皇子送回来的!五皇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
这尖锐的声音一出,在场的视线都压在了沈观身上。
沈观被这些视线扎得后背直冒冷汗,硬着头皮抬头面向圣上,恭恭敬敬作揖,正欲开口,却被人抢先。
“父皇,儿臣有罪!”宋厌磕了一头,直起身道。
沈观顿时呼吸一滞。
“你说,你有何罪?”
“儿臣今日有些许疲惫,便驾马离开,本是想寻一处地方清净清净,没想到在不远处撞见了五哥,儿臣本想同五哥问好,却发现他身后有一只豺狼,儿臣担心五哥受伤,着急射箭射死了那只狼,却没想到五哥的马屁受到了惊吓狂奔而出……儿臣意外导致五哥受伤,儿臣罪在此处!”
宋厌一脸哥哥因自己受伤而悲痛的表情,声音略微哽咽,不像作假,叫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他这样讲,沈观悬着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下来。
“你说的好听!”皇上背后突然走出了一位妃子,指着宋厌狠声道:“你害的容儿断了腿,你分明就是故意为之!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连自己哥哥都要伤害!今天容儿只是断了腿,要是改天被你害的没了命呢!”
她这番话无疑是把宋厌往火里推,让大家不禁猜想,这宋厌是否是故意谋害宋容。
“皇上,你可要替容儿做主啊!”那妃子又哭啼着朝皇上诉苦,皇帝被他哭得心烦,朝底下道:“你此言属实?可有人证物证?”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没人……”
“启禀皇上,微臣可以证明六皇子所言属实!”
宋厌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沈观腰板挺得笔直,作揖道:“微臣无意撞见六皇子,目睹了六皇子射死豺狼,保护五皇子的全过程!”
他这话一出,就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宋容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哦?”沈观的不沉稳让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道:“空口无凭,沈观,你要朕怎么信你们?”
沈观继续道:“五皇子是臣送回来的。马受惊后,臣就追了上去,但是没能救下五皇子,臣也有罪。回来后,臣已经派人去把那只豺狼搬回来了,请皇上稍等片刻,真相便会揭晓!”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间,有两个太监拖着一匹死掉的豺狼回来了。
沈观请了太医验伤,那太医查看了一番后,启禀皇上道:“这豺狼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是一击毙命。”
它身上的箭只被拔下,呈给了皇上,“这箭确实是老六的。”
那就说明,宋厌和沈观说得,有几分可信,至于是否完全属实,还要等宋容醒来再做定夺。
皇上念宋厌有功有过,罚他三月内月钱减半,宋厌领旨。
散场后,沈观跟着宋厌回了帐篷,见对方不说话,他便挡在了前面,道:“你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宋厌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并无波澜,他别过眼道:“先生眼里无我,我也不必再巴巴地凑上,自找不快了。”
沈观着急了,道:“我眼里怎会无……”
“有我,但只是师生情,先生,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沈观被他打断,听到这番话,又愣住。
“先生白天为何会出面维护我?”宋厌道。
“我若不站出来,你就要被冤枉了,你是清白的,我怎能不说出真相?”
沈观如此回到,却叫宋厌笑出了声,沈观不解,他为何要笑?
宋厌却道出了事实:“先生可知,我那箭,原本是对准宋……”剩余的话被沈观堵住了,宋厌眨了眨眼,好似在问先生为什么不让自己说完。
沈观放了手,“你莫不是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他小声说道,怕被帐篷外的侍卫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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