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也会微微弯起来，但不至于笑出太多皱纹而显得难看。他道：“看我做什么？”

    顾景玉别开了头，语气带点羞恼，“开着灯我睡不着，看你什么时候弄好。还不把衣服穿上？”他又把头调转回来，视线落在陆宿肩膀上那个被自己咬出牙印的伤口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那么点后悔。

    一定很痛。

    “嗯，我马上穿。”陆宿穿好衬衫扣好扣子，又捡起自己的羽绒服穿上。顾景玉有些惊讶，“你还穿外套做什么？”

    “虽然有暖气，但是不穿外套就这样睡的话会有些冷吧。”陆宿把针线包也收好，打算第二天早上再还回去，又将另外一个垫子放在茶几上，当作枕头，然后要去关灯。顾景玉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狠狠一皱，语气有些冷，“你在地板上睡？”

    陆宿看他脸色不对，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中也透着讨好，“这里没有沙发，椅子上坐着也没那么舒服，我……顾景玉，你行行好，总不至于让我去走廊上睡……”

    顾景玉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怒气更浓了，突然低吼道：“给我滚上床来，谁要让你去走廊睡了？”他气急败坏的，突然扯了个枕头往陆宿身上丢了过来，陆宿看着那个飞过来的枕头，明明能接住，却故意没有抬手，任那枕头砸到自己的面门上。

    枕头并不硬，却刚好有一个角撞到他的鼻子，瞬间把他砸的眼泪汪汪的。顾景玉的怒气值原本在攀升，看到他这样，倒消下去了不少，反而还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了，他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在犹豫要不要道歉的时候，陆宿已经默默的把枕头捡了起来，又去关了灯。

    即使关了灯，屋子里也不是完全暗的，依然有一处夜灯散发着光芒。顾景玉看到陆宿走过来的身形，又听到他脱外套的声音，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尽量不压着他的往里面躺，顾景玉突然松了口气。

    陆宿小心的扯开被子一角让自己钻了进去，诚如负责人所说的，这床不算小，但也绝对不大，躺两个成年人都要挤着的那种。他努力缩小自己往墙壁上靠，中间居然空出十多厘米的距离来。他整个人紧紧的贴着墙壁后就不动了，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景玉恼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身上有病菌吗？你离我那么远？”

    陆宿吓的浑身抖了一下，怯生生的道：“不是。”

    “那是什么？”

    陆宿小声道：“你不是、不许我跟你睡一张床吗？我怕你不习惯……”

    听到这句话，顾景玉的脸色又僵住了，某一段记忆模糊的涌了起来，渐渐变得清晰。他想到自己那次的反应，好像还踢了对方一脚，说了许多过分的话，以至于让陆宿害怕成这样，甚至想趴在茶几上睡一夜，他心里就有那么点不舒坦。他皱了皱眉，犹豫再三，语气放平和了些，低声道：“我那时候……我那时候……”他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最讨厌陆宿的时候，厌恶这个心思不纯的人，明明外表看起来那么老实，结果却做出背地里爬床的事，他也讨厌自己的不坚定，睡了也就睡了，他是个男人，也谈不上要坚守什么处男身，而陆宿肯定也没理要他负责什么的，但他居然有些食髓知味，而且还答应了对方提出来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