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扳过来,抬袖替小东西擦去额上新渗出的那层汗,听着那一声声软绵的呓语,忍不住轻轻俯身,在长灵纤密的羽睫间印下一吻。
心中忍不住又酸又嫉妒的想,什么时候这小东西在昏迷中能唤他的名字,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名字。
他既然要完完全全的占有这小东西,自然要连梦也占有。
医官在偏殿煎好了,刚战战兢兢马不停蹄的进来,不料竟就撞见这等场面,当下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为难的满头冒汗,就见新君已若无其事的自床帐后起身,吩咐道:“进来。”
医官惶恐应是,慌忙领着两个医童入内,一路垂目而行,不敢乱看。
两个医童一个扶起长灵,另一个就要去捏少年下巴,昭炎忽剑眉一沉道:“住手。”
医童吓的松手,伏地请罪。
医官忙在旁胆战心惊的解释:“少主昏迷中不好喂药,只能用灌的方法……”
昭炎自然知道。
之前在青丘那次,他用的也是这法子,直接掰开小东西的嘴巴,一整碗都灌了下去。但他更记得,灌完之后,小东西呛咳了有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脸都呛红了,下颌留的指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消。
“药搁下,都下去吧。”昭炎最终吩咐。
医官及两个医童如蒙大赦,连忙都躬身退了出去。
昭炎坐回床边,伸手拨开长灵颊上黏着的两绺乌发,让那整张玉白小脸都露出来,而后端起药碗自己先含了一口,俯身,用舌尖去撬少年唇齿。
长灵抗拒,昏迷中仍在用两手推他,昭炎便钳住那两只不老实的小爪子,在齿关处一点点耐心的厮磨撬动。小东西警惕的很,左躲右闪,一点都不给他入侵的机会,第一口药汁终以失败告终。
昭炎挑眉,于是第二口不含药汁,改含了口蜜露,仍旧用舌尖耐心去撬。这次竟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等他把技巧使出来,长灵已乖乖松开齿,任他将一口蜜露都喂了进去。而等昭炎第三口换回苦涩的药汁时,长灵又开始抗拒躲闪,怎么都不肯张嘴。
“……”
这难缠的小东西。
昭炎没辙,只能半口药半口蜜露的掺着喂,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是哄着小东西把一整碗药都喝了下去,一点没吐。
大约是蜜露的香甜暂时盖过了身体上的痛楚,喝完药,小东西也不呓语说胡话了,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就把自己蜷成一团,卷着毯子滚到床最里侧睡了。
昭炎怕他着凉,又给小东西盖了层被子,自己才也和衣睡了。直到心里的那根弦微微一松,才终于感受到背上伤口火辣辣的疼。
但他从小大伤小伤的受惯了,根本不将这点皮rou伤放在眼里,于是也懒得理会,任它叫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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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灵一直睡到四更天时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窗外还一片浓黑,殿内烛火却是整夜烧着的,只留了案上一盏,不刺眼,照明足够。发了一夜汗,长灵四肢尚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就想爬下床。
他自觉已经把动作放到最轻,不料在绕过床尾那两条大长腿时,昭炎还是警觉的睁开了眼。狼的眼睛,在黑夜中有一种独有的犀利和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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