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三郎之时,只念了半年的书,在这半年内,他拼命地用功,虽识得了不少字,背了不少书,但到底比不得正经的读书人。
失学那年,他不过一十二岁,出了书院,却不肯回家,一个人躲在外头大哭了一场。
失学三月,他的母亲便过世了。
由外祖母抚养后,生活更为拮据,他不敢张口要外祖母送他去念书,唯恐惹外祖母伤心。
他努力地种田、打猎,望有朝一日能有足够的银两付学资,但一直到他命丧虎口,都未能如愿。
而今见这少年在书院门口踟蹰不前,他羡慕不已,才会同少年搭话。
“可是……”少年盯着自己手中的馅饼,咬了一口,这馅饼当即露出了香菇猪rou的馅料。
“多谢你。”他口齿含糊地致过谢,又将香菇猪rou馅饼吃尽了,才踏进了书院。
同窗们仍旧在抨击付将军,见他来了,义愤填膺的少女道:“付怀远,你对那姓付的是如何看待的?”
未及他出声,生得肥头大耳的一同窗道:“你亦姓付,难不成是与付将军有甚么干系么?”
少年——付怀远赶忙否认道:“付本来就是这汝临城的大姓,我怎会与付将军有干系?”
肥头大耳的同窗颔首道:“付的确是汝临城的大姓,至少有三成人姓付。”
少女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付将军他并不是故意要害汝临城的……”他话未说完,便被少女扬声打断了:“付怀远居然为那姓付的说话!”
同窗们纷纷向着付怀远看了过去,付怀远不得不道:“但汝临城确实被付将军连累了。”
恰是这时,先生进来了,同窗们即刻噤声端坐。
付怀远松了口气,开始专心听讲。
那厢,云奏正一面吃着一只千层牛rou馅饼,一面听着琅琅念书声往前走。
因馅饼太干了些,他与叶长遥途径卖酒酿圆子的铺子,便坐了下来,要了两碗酒酿圆子。
叶长遥手中拿着一只萝卜丝鸡蛋馅饼,并不吃,而是问道:“你方才可是想起甚么了?”
自己当真太不会掩饰情绪了,仅仅是须臾的恍神,便被叶长遥发现了,不过这也意味着叶长遥很是关心他罢?
“我不过是想起了我当年念书的岁月。”云奏答罢,又问叶长遥,“你当年曾在书院念书么?”
“我五岁那年,师父曾带着我去书院,然而,其他的孩子一看见我就吓哭了,师父不得不把我带了回去,亲自教导。”叶长遥的神色很是平静,但五岁时的他却是委屈得厉害,他分明甚么都没做,竟是将人吓哭了。
“对不住,让你忆起伤心事了。”云奏掀开叶长遥面上的纱布,直视着叶长遥的双眼,启唇道,“倘若是我,定不会被你吓哭。”
叶长遥笑道:“我已不在意了,你不必安慰我。”
云奏正色道:“并非安慰。”
“好,我知晓了。”叶长遥指了指酒酿圆子道,“快些吃罢,凉了不好。”
俩人吃罢馅饼与酒酿圆子,便回了客栈去。
俩人是分开住的,这一回,两间房间凑巧相邻。
叶长遥回房间修炼去了,而云奏则是褪至只余下亵衣亵裤,上了床榻去,阖眼而眠。
他这副身体着实太弱了些,适才走了不过数百步,他便有些受不住了。
他成为云奏已两月有余,却还是无法掌控余下三成多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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