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亦……”他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寒露,我不会再娶旁人,待我做完了我想做之事,我便去陪你。”
他想做之事便是惩jian除恶,一扫朝堂上下的浊气。
但这谈何容易?
突然,天上Yin云密布,须臾,竟是下起了雨来。
已是深秋时节,这雨珠子跌落在身上,带来了不少寒意。
雨不大却密,不久,他一身的衣衫都shi透了,他打了个寒颤,却并未起身。
他须得去温习功课了,但他舍不得走,因为此处埋着他一生的至爱。
从辰时跪到戌时,他的身体已然失去了知觉。
若不是他父亲来寻他,他大抵会死在此处罢?
其实死在此处亦是件幸事罢?
这样,他便不用在人世间受煎熬了,但一触及父亲的双眼,他却觉得自己太过不孝了。
他已决心不娶妻不纳妾,因而不会有子嗣了,这已是大不孝,难不成他还要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阳儿,回家罢,你母亲已为你熬了姜汤。”父亲并未说甚么,扶起了他便往家里走。
他的身体还未缓过来,一身的体重都压在父亲身上了。
待回到家,父亲的衣衫已然汗shi了。
母亲匆匆地端了姜汤来,又含笑着道:“阳儿,回来了便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父母却并未指责他不爱惜身体。
由于淋了数个时辰的雨的缘故,他大病了一场。
期间,叶长遥与云奏来探望他并向他辞别,他哑着嗓子道:“我极是羡慕你们。”
叶长遥乃是修仙者,云奏瞧来亦不是凡胎俗骨,他们夫夫二人能在一道的时间将会远超他的寿命。
病好之后,他每日都会去林小姐墓前念书。
过了十日,他便启程去京城应试了。
此次春闱,他夺得头筹,是为会元。
在其后的殿试中,他惜败,只摘得了探花。
他被任命为知县,赴任时,他先拜见了父母,而后才去祭拜林小姐。
林小姐的坟冢上没有甚么杂草,想来应是时常有人来祭拜林小姐的缘故。
他为林小姐摆上供品,点上香烛,才开始烧纸钱。
烧着纸钱,他突然想起了叶长遥与云奏,他其实曾经憎恨过他们,若是没有他们,许林小姐还活着,但他亦知晓,林小姐的死亡并不是他们所能预知的。
烧罢了纸钱,他又抱住了墓碑道:“一林寒露紫梨繁,待寒露到了,我再来见你。”
——据闻林小姐出生前一日,林父看了卢纶的诗集,其中有一句“数派清泉黄/菊盛,一林寒露紫梨繁”,又因正是寒露时节,林小姐出生后,林父便为林小姐取名为林寒露。
他松开手,别过林小姐,甚么都没有带,仅怀揣着曾杀死了那蟾蜍Jing的林小姐的玉簪子去赴任了。
从知县至知府,从知府至知州,待调回京城做官,已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又五年,他当上了御史大夫。
这十五年间,为他说媒之人不少,他一一拒绝了。
父母亦曾劝过他纵然不娶妻,纳一房妾室,延续香火也是好的,他亦拒绝了。
由于仕途得意,即使年岁渐长,说媒之人反是越发多了。
又到了寒露时节,他方才回家,便来了一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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