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的冬天太冷,帅府的大少nainai一病不起,眼看要不行了。
帅府还没如何,安家先乱成了一锅粥。
大少nainai是安家嫡出的长女,要是真死了,安家还得再送个女儿或是儿子去当填房。
这是旧日里的传统,也是安家的私心。
帅府是什么地方?
嫁进去就是一家子的荣华富贵,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别家人。
但是帅府也是个吃人的地方。
嫁进去的姑娘小子没一个命长的,好像霍家男人造的杀孽全报应在了亲眷身上。
这不,安欣当了不到三年的大少nainai,不就要死了吗?
安家不乐意旁人进帅府的门,又不乐意嫡出的女儿吃苦,选来选去,选中了庶出的安瑜。
安瑜是个能生的男人,可以嫁人,帅府那头也就没计较他不是嫡出,派人把他从侧门抬进了帅府,只等安欣一死,就把他抬成填房。
安瑜进帅府那天,正赶上化雪。
他被逼着换上月牙白的旗袍,裹着披风,揣着兔毛手焐子,到安欣住处的时候,快冻僵了。
他是打着照顾姐姐的名义来的,但谁都知道,他就是帅府少帅未来的新妻子。
连安欣都知道。
安瑜扶着婆子的手从小轿上下来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巨响,紧接着是安欣的哭号:“你滚,我就是因为嫁给你,才染了一身晦气,病得快死了!”
然后门开了。
他垂下眼帘,不敢看走向自己的男人,只敢轻轻唤:“姐夫。”
安欣不死,霍之潇就还是安瑜的姐夫。
先前安瑜也和霍之潇说过几句话。
他因为身体特殊,要避嫌,不能抬头细看姐夫的长相,只记住了姐夫的声音。
很好听。
清朗如银月的清辉。
不像家里人议论过的“粗人”。
霍之潇原本想回屋换身衣服,听见安瑜的声音,脚步顿了顿。
安瑜站在雪地里,裹着一条半新不旧的红披风,像是开烂的花,快要凋零了。
霍之潇眉心拧了个结:“怎么穿成这样?”
安瑜不敢说是被逼的,只解释:“按照礼数……”
“进屋吧。”霍之潇打断他的话,替他打开了门。
屋内的壁炉烧着火,安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见霍之潇又回来了,刚欲发作,就瞧见了安瑜。
“家里把你送来了?”安欣强撑着病体,吃力地起身,“混账……一群混账!”
“阿姐。”安瑜连忙走过去,“你别着急,是祖母让我来照顾你的。”
“我自己是个什么状况,我能不知道吗?他们是让你当填房!”
真相一被戳破,屋内的气压就低下来。
安瑜偷偷瞥了霍之潇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打量霍之潇。
前些年过年的时候,他也遇上过霍之潇,但都没细看。
安家比不得帅府,霍之潇不来,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但他还是来了。
霍家的少帅来,安家所有的人都得去问好。
安瑜也去了。
他住的院子离主屋远,到得迟,好在年节里没人顾得上管他,他就想着等姐姐姐夫出来,再混在人群中道个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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