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当代少年表达喜恶的方式居然如此直白。
许天博问他的时候他还觉得是许天博多虑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
林无隅把手机扔到一边,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抽了本题,枕着胳膊开始看。
陈芒伸手过来替他把桌上的台灯打开了:“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宿舍你近视度数最浅就很牛啊?”
“是啊,”林无隅说,“不牛吗?”
“不牛啊,”陈芒说,“你都不看书还近视了,是惨剧啊。”
林无隅笑了起来:“也看的,怎么可能不看。”
“看个屁的书。”丁霁拿过旁边的大玻璃瓶,喝了一口nainai给煮的金银花水,听着椅子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伸手往面前的棋盘上放了一粒棋子。
“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上学的学生,就我上学那会儿也没你这么不上心,”刘金鹏皱着眉盯着棋盘,“你怎么考上的高中?”
丁霁笑了笑:“想当年……”
“将军!”刘金鹏突然手一挥,猛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把一粒棋子摔在了棋盘上,啪!
丁霁手里的一瓶子金银花神仙茶让他惊得差点儿砸过去。
“玩个五子棋,用不用这么入戏啊,”他看了刘金鹏一眼,放下瓶子,捏起一粒白子儿,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上,“我赢了。”
刘金鹏盯着棋盘上同时出现的三条直线,愣了好一会儿:“这都行?”
“怎么都行,”丁霁拍了拍手,“还玩吗?”
“不玩了!”一直蹲在旁边抽烟的陈叔抢答了,“你俩下个五子棋下了一下午了还没够啊?差不多得了啊,想玩拿纸画去,我这儿等着下围棋呢!老李马上到了。”
“陈叔,”丁霁冲刘金鹏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出位置,然后转头看着陈叔,“李大爷也没到呢,要不咱俩先来?”
陈叔立马一拧眉,犹豫着没说话。
刘金鹏在一边乐出了声。
陈叔以前是附近这几条胡同的棋王,在历届街道业余闭眼瞎玩选手云集的有空地儿就落子儿填满了为止围棋大赛上屡获冠军。
直到丁霁出现。
当年只抽空围观了他们下棋一个月时间的初中生丁霁同学终结了陈叔的棋王生涯。
只要是丁霁坐在对面,陈叔一次也没再赢过。
丁霁回到五子棋世界中去的时候他倍感欣慰欢欣鼓舞,就差送锦旗了。
“哎老李!你可算来了!快!”陈叔突然冲着路对边招了招手,“赶紧的!”
丁霁回头看了看,李大爷的确是到了,他笑着喝了口茶,抱着大玻璃站了起来:“鹏鹏上我家吃饭吗?”
“你哪个家?”刘金鹏问。
“我nai家。”丁霁说。
“走。”刘金鹏一拍手。
“赶紧走,”李大爷走了过来,“你在这儿呆着影响你陈叔发挥。”
“不至于不至于。”陈叔说。
“那我……”丁霁立马停下了,转过头。
“走。”陈叔说。
这个街头露天“棋舍”不光有围棋一种棋,六套石桌椅,每张桌上都叠着画了起码两种棋盘,居委会还挺贴心地在旁边的小杂货店里放了不少军棋跳棋飞行棋。不过一般还是玩象棋的大爷大叔比较多,围棋次之,虽然往往耗时惊人,但是能营造一种“我多高雅”的错觉,所以玩的人也不少。
nainai家离这儿不远,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开放式的迷你公园,有绿地和小广,是个集滑板跑酷小轮车街舞于一体的耍帅胜地,小学时候起,丁霁就喜欢上这儿来泡着,放假的时候,逃学的时候,离家出走的时候,基本这片儿都是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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