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今天都不当值,怎么个“侍奉不力”法儿?
不当值的被杖毙了,当值的朱雨、银雷都吓坏了,平时还敢规劝一句,今天谢茂说要上酒,朱雨一个机灵就往外跑着抱酒去了,银雷慢了一步,闷头上前捡起茶杯碎片,用毛巾擦干净地面,尽量让自己处于一个忙碌又毫无存在感的状态。
酒,很快就送来了。
谢茂禁不住发少爷脾气:“叫上酒就上酒?下酒菜呢?!”
唬得朱雨一个激灵趴地上不住磕头:“殿下息怒!”
“有功夫磕头就没功夫去给孤弄点吃的?”
前世仓惶逃了一日两夜,不止受伤,也没功夫找吃的。谢茂一边扶着总要掉下来错觉的脑袋,一边斟酒拍桌子,“蒸一碗米,烩半只鸭子,再炖个羊rou汤!”
您这要的可不是下酒菜啊?朱雨差点哭出来,喷出一个鼻涕泡:“殿下,您得给大行皇帝守制,不能吃rou……”喝酒就算了,淑太妃知道您憋不住,偷偷给送了一坛子。rou?厨下压根儿就没人敢备着荤腥啊。
谢茂才想起,这是在乡下给文帝守陵,厨房可能根本就没有rou食。
“弄盘素鸡来吃吃,行吧?”谢茂没好气地说。
朱雨满以为会被突然变得残暴的王爷治罪,哪晓得王爷看着凶,脾气还和从前一样好,顿时升起一股劫后重生的感念,竟忍不住想,莫非青风和紫电,真有哪里不妥?被王爷捉住了?
朱雨又奔出去给信王找吃的,刚出去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这回进来的是赵从贵。
当他领着身量未长、满脸孩子气的卢真进门时,谢茂心想,卧槽,记岔了!
如今的卢真才十一岁,刚被唯恐天下不乱的信王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正在调养身体、认字习武。别说“外侍长”,他连个正经侍卫都不算,就是个跟在信王身边吃白饭的。
亏了赵从贵记性好,把卢真从一堆王爷胡乱捡回的孩子里找了出来。至于信王随口说的“外侍长”三字,赵从贵就选择性遗忘了。主子说是外侍长,那就外侍长吧,没准儿主子把这姓卢的小子带回来,就是想培养成外侍长的呢?
少年卢真穿着干净整洁的圆领袍子,腰间束着细细的革带,因没有职级差使,他的穿戴很低调质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零碎挂饰。——从理论上说,他目前算是信王的仆人。
“殿下千岁。”
卢真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这个时候的他,满是生涩与笨拙,丝毫不出挑。
原本前世的卢真同样不出挑,是谢茂一手把他养出来的。他在卢真花费了多少心思?前几世培养皇位继承人都没那么费劲!正是因为在卢真身上花费了太多心血,所以,卢真给他那一剑,才让他尤其地过意不去。
前世确已绝路,他已经活不下去了。卢真实施的计划,客观而言也确实很成功。
倘若卢真在动手之前,向他坦诚一切,向他借头颅一用,他会同意卢真的计划。
事情的重点是,——卢真动手之前,并未问过他。
他失势了,他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卢真就迫不及待地代替他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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