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乐意,抿着嘴哼一声。
受了挫,某只蜗这才想起来他是学生,现在应当在课堂上跟着夫子摇头晃脑背书来着。
那人撑着崖边的石块站起来,望着云吞毫不犹豫朝后跑的身影,就跟他真的当真急着去上课一样。
身后的风声愈来愈大,云吞跑了七八步,突然停了下来。
风声仿佛从天地之间刮来,仿佛绕过了万水千山,沐过了天山冰雪,然后刮到了他的身后,冷的有些寒凉。
云吞转过身,只见身后本来明亮的问心崖被天际之边浮来的厚厚云层缓缓掩住,那个人白衣胜雪,似从冰天雪地之间来到了云巅前,风声吹散他漆黑的发,雪白而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滚滚,就好像天边浮来的云霭。
云吞看的有些怔忪,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救他的那个人逐渐合二为一,又慢慢分离;一个衣白如雪,活在晧净的云端,另一个孤漠寂静,藏在漆黑的深海。
他看着他笑,声音从风中送来。
“你且记着,我唤作涟铮。”那人扬起唇角,如一道温暖昏黄的日光刺破暗无天日的黑夜。
云吞看着他唇角的笑,想跟着扬起唇角,却不知怎么,唇角似挂了千斤之担,让他笑不出来,只能怔怔的望着天边被厚厚的云端掩盖。
*
温缘小狐狸晌午一下课便坐在湘妃竹林等候云吞,大尾巴在身后落寞的扫啊扫啊,扫出了半个扇形的空地。
花灏羽抬脚想寻个没有枯叶堆积的地方,一眼便看中了温缘的尾巴后面。
温缘等云吞等的着急,感觉到身后有人,扭过去,看见花公纸冷冷冰冰的贴着他屁股后面站着。
“……”
哦,他碍事了。
温缘仰着大尾巴,撅着小屁股,毛茸茸的一团朝一旁挪了挪,然后眼巴巴的直起来两只前蹄抱着他的书包,等云吞从湘妃竹林出来。
他一挪不打紧,花灏羽脚前没了人扫地,不一会儿,枯叶便熙熙攘攘飘了过来。他眼睛微微一瞥,上前踏了一步,又站进了小狐狸大尾巴扫的半扇圆里。
温缘的眉毛在小脑袋上拧了个接,狐疑的仰起脑袋望着总是跟着他的花公纸。
花灏羽别过头去,冷冷的指着竹林里满地败落堆积的竹叶子上,嫌弃道,“总有一大堆落叶。”
“……”
温缘抬起rou垫爪爪,放下去踩在厚厚的枯落叶堆上,心里纠结起来,难道树林里不该有树叶吗。
温缘抬起爪子边思考这个问题,边给自己五个小毛球似的爪指搭理绒毛。幽静的湘妃竹林深处传出沙沙作响拨动枯叶的声音,温缘眼中一喜,撒丫子蹿进了竹林中。
他跑的太快,以至于花灏羽下意识去抓,只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还顺带揪掉了温缘尾巴尖上的一小撮毛。
花灏羽盯着这撮毛默默看了会儿,然后藏进了自己怀里,心底犹豫起来,也不知道这小东西疼不疼,若是疼了,怎么没听见嗷嗷叫呢。
若是不疼,则说明这撮毛本就是快褪的毛发,花灏羽百般纠结,这般容易掉毛,莫非是生了病吗。
云吞正恍惚的走着,迎面便被一只狐狸横冲直撞跳进了怀里,云吞被他撞的向后一踉跄,抱着小灰狐狸一屁股坐进了枯叶堆里,溅起周遭几捧落叶。
“你怎么了?四不四病还没好?你去哪了?”温缘爪子勾着云吞的衣裳,窄窄的狐狸脸上翘起来的黑色小鼻头朝他身上嗅来嗅去,然后震惊的发现云吞的衣角下摆已经脏了,有些shi漉漉的沾着灰尘,他嗅觉发达,立刻便闻出来shi了衣服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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