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秋花香就仿佛是一个走“另一条路”的模范。他甚至比沈丹兰出身更加富有,成为干部也并非一开始就是因为有革命的意愿。但秋花香成功了,他真正成为了一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的革命干部,而不是一个利用革命的名号为自己谋取私利的、受人鄙视的人。
因此,沈丹兰在心里其实是暗暗向往着秋花香这样的经历,秋花香让他意识到他并非没有选择——他本可以选择另一条道路,走这条路必定要抛弃富贵生活、接受自食其力,但这却是一条更加光明、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道路。他暗暗想选择这条道路,并且当然也希望秋花香的这条道路能够继续走下去。
但外面的人无论再怎么着急,对于屋里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北山爹虽然没做过产公,但对于男人生孩子还是有不少经验的。他站里屋的炕边儿上,一面安慰一面教秋花香怎么使劲儿,看上去倒也很有几分专业。但至于秋花香能不能配合,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何小花在一旁,就像是患上了强迫症一般地不断地用开水烫洗剪刀和棉布,仅仅是因为秋穆说这样可以杀灭细菌。尽管他也不太懂这个“细菌”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定要杀掉的。
而原本认为自己的生理学知识可以派上用场的秋穆,此时却在外屋不停地走来走去。她的确了解一些孕夫生产的过程,只要阵痛和胎囊收缩等等表现的规律,但是这些知识现在完全派不上用场。它们只能告诉她现在秋花香经历的都是正常的生产过程,却不能说明别人应该怎么做。这也难怪,秋穆学的毕竟是生物学研究方向的生理学,在教这门课的时候,大学老师可没有假定台下的学生们以后可能会遇到给别人接生的情况。
突然地,里屋秋花香哭叫的声音频率便快了,似乎是开始了最后的挣扎。同时传来北山爹安慰他的声音:“最后一下儿,再点儿使劲儿——再使劲儿——快出来了——使劲儿——”
秋穆连忙走进里屋去。正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只听见炕那边儿传来一声痛苦又像是如释重负的呻|yin,伴随着北山爹喜悦的笑声:“哎,出来了,生出来了!”
何小花立刻递过去了刚用开水烫过、干净而暖和的shi棉布,接着北山爹的手托住那个血淋淋的东西。秋穆反射性的被吓了一下儿,而后再意识到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连忙拿起旁边还在开水里烫着的剪刀,伸过去要剪那孩子的脐带。
“秋会计,你可小心着点儿!”北山爹忍不住提醒她道,“你手别抖,别戳着孩子!”
然而秋穆拿剪子的手的确在微微颤抖。她忍不住感到害怕——这可是她第一次剪脐带,或许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在人类的组织上动刀子。在生物系的实验课上她解剖过许多动物,其中有些在解剖时事实上还是活着的。但剪去那些其他动物的组织,跟剪去人类身上的组织,感觉完全不一样。尽管她要剪的这跟脐带是已经成为了多余物的东西,她还是感到难以下刀。
“快着点儿,看准了剪!”北山爹催促她道,“别剪太长了!”
秋穆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用洗干净的手捏住那段脐带,一刀剪了下去。
她这刀剪得实在不太高明,由于剪刀并不够锋利,也没有恰好剪到合适的位置,那脐带只断了一半儿,就像是一条橡皮管子般流出一股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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