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太子,想根据孩子的反应在“打二十板子”和“打五十板子”之间选一个。然而望着冷漠如鸡与他对望、对他的苦rou计根本没有卵反应的死孩子,昌平帝就有点卡壳了。
卫昭无声一笑,极自然的接过话头:“陛下如此说,可真是折煞臣了。昨夜之事,臣也有过错,若非臣不知内情,贸然上前打扰殿下,殿下也不会突然情绪失控。”
“臣听殿下方才咳得气虚无力,似身体不适,不如让臣给殿下瞧瞧如何?臣恰好带了不少补气健体的药丸。”
“咳咳咳!”
方才还安静如鸡的死孩子此刻突然跟打鸣似的,在后面欢快的响应。
昌平帝:“……”
昌平帝突然有点怀疑他的太子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以至于对药丸如此渴求,于是谨慎的点头:“也好。”
卫昭登上金阶,银袍一展,单膝跪至明黄软垫前,伸手,熟练的握住少年一截雪腕,一面细细感受指下脉象,一面用那富含磁性的好听声音问:“殿下跟臣说说,都哪里不舒服?”
面对他直扣脉门、极具攻击性的“把脉方式”,指腹下的肌肤永远温软滑腻,没有一丝抵触和攻击力,这令卫昭不止一次的感到意外。
“嗯。”
少年另一手仍捂着胸口,皱眉咳了两声,十分煞有介事的道:“就是胸闷的厉害,总感觉喘不上气,恶心,呕吐,还不想吃饭……”
纵使见惯了这小狼崽子的某些惯用伎俩,卫昭眼角还是轻轻抽了抽。
“哦。”
“殿下这症状倒似……”
“似、似什么?”少年星眸晃了晃,写满紧张,但很快又暗暗捏紧拳头,透出一股身残志坚的坚强:“侯爷只管直言相告就是,孤承受得住,是不是……是不是孤的夜游症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这让坐在旁边围观的昌平帝险些没从绣墩上滑下去。
“咳。”
卫昭掩饰住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语调低沉而温柔的道:“不,臣是说,殿下这症状……倒极似害喜。”
穆允:“……”
穆允:“……”
哼!
他再也不要让某人诊脉了!
……
“陛下宽心,殿下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自可恢复Jing神。”
把完脉,并贴心的给小狼崽子留了一包健胃消食的山楂丸后,卫昭就随昌平帝来到了御书房。
今日他进宫,主要是为了向昌平帝禀报谛听之事,顺便再探一探小太子体内那股诡异的内力。奇怪的是,方才摸脉,小太子丹田内竟空空荡荡的,探查不到一点内力的痕迹,甚至,比正常人的丹元之气还要虚弱一些。
“你的意思是,当年曾被李天师带回紫霞观的那个神秘少年,很可能就是谛听的杀手?”
此时,昌平帝的内心说是惊涛骇浪也不为过。
果然,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谛听果然还如一条蛰伏的毒蛇般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某一个角落,并没有随着武帝的薨逝而彻底消亡。
而这样一条熟悉皇城构造、甚至可以说一手缔造了皇城内无数大小机关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吐出它的蛇信子,把触角对准他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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