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小脸儿可爱地鼓起来,“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所以这没什么不对的。”
林海民不禁更深地皱起眉,这又是什么谬论?性别决定的思维方式不同?
等等,她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这根本上不就是一个性选择模型么?雌性哺ru动物倾向于不加挑剔地尽量增加与不同雄性个体的交|配次数,以增加基因传递的效率,而雄性则倾向于与最有优势的性状的雌性个体交|配,以使得值得后代获得最有优势的基因。这是那些进化论学家津津乐道的模型之一,可以完美地用于解释许多哺ru动物中的两|性形态差异。
然而对于雪绒而言,他竟然是按照这种方式来“喜欢”的?而他选择的优势性状,就是“长得好看”?
不知为何,林海民有种自己的人格受到轻视的感觉。曾经在研究天体物理上有些建树,又在国家危难时应召加入原子|弹计划,她算得上是相当合格的物理学家了吧?然而这样的成就并没有给她带来过丝毫光环,反而真正能吸引男孩子的地方,还是天生所致的相貌。
好吧,她想起来了,雪绒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时,竟然就这么草率地喜欢她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反正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你喜欢我,我都已经喜欢你了。”雪绒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语气却非常坚定,“而且,我相信你无论如何还是会承认你喜欢我的,就是这样。”
林海民十分惊讶于他的确定,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更加尴尬地发现,这事儿果然被他说中了。
她的确抵御不了诱惑,而且雪绒实在是太迷人可爱。不光是这个男孩儿漂亮的外表,雪绒身上更令人着迷的是他对自己不加掩饰的迷恋,并且不是那种被旧社会思想塑造的“三从四德”的、被迫的依附,而是出于内心主动的痴迷与依恋,让林海民完全无法忍心拒绝。
雪绒也毫不费力地适应了和林海民住在这个小杂物间里的生活。随着冬季到来,雪海的气候变得更寒冷。为了节省柴火,他们白天多数时候都作为狐狸在室外度过,捕猎储食;而夜幕降临之后就回到杂物间,作为人类燃起壁炉,相互依偎着取暖。
此时雪绒多半会十分直率地要求她亲吻自己,林海民也就非常乐意地抱着他温存一会儿。虽然雪绒习惯性得寸进尺到处点火儿,但林海民还是勉强都能控制住自己,不要真的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她在内心里还是一直认为自己不该碰雪绒这么年少的男孩子,而对现在他们的关系心存侥幸,总觉得这样的关系等到来年春天逃离这里,回到共和国军队的控制范围内之后总要结束的。雪绒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有自己的家,只不过是暂时忘记了而已。而且即使他的家人都在战争中死去,也应该还有亲戚可以收留他。所以林海民有意识地勉强保持着不越过最后的界限,就是因为心里认为自己在不久后就会离开他了。
只是这世间万事,“勉强”次数多了,总是会出问题的。
大约半个月之后,雪海已经彻底进入了最严酷的深冬季节,平原上刮起了白毛风,风雪打在杂物间的门窗上呼呼作响,连续几天的天气都恶劣得无法外出。
具有雪海生存经验的林海民为了他们储藏的食物的安全,已经将他们在初冬捕获的数百只旅鼠转移到了杂物间里。由于那些旅鼠已经被雪冻住,保鲜的问题倒不用担心。之后在仲冬时节,捕猎也会变得越发困难,而这些旅鼠加上海利人军官给的黑面包,已经够他们吃上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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