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殿下保护的太好,所以在四郎自认成熟的心底深处,还有些少年人的善意和热血。
其实就算他什么也不做,饕餮和槐大也绝对不会责怪他冷漠无情,说不定还要说他做得对做的好。但是四郎自己心中有自己做事的准则,他不忍心不乐意这些厨子成为饿鬼的口中rou盘中餐,于是打算动手去做那些饿鬼口中的白色喜饼,指望着满足了他们的食欲后能够给这些厨子一条活路走。
说做就做,四郎立马招呼槐大槐二两个开始做喜饼。那些厨子看他不去抢夺做糯米饭需要的食材,也没人搭理他。现忙着挣命呢,谁有工夫和他为难?
饿鬼要吃白的喜饼,四郎想了想,就去打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橱柜,见下面一层放着几个做糕饼的木印。他都取出来挨个看了看,最后选定其中一套木制的模具。灶头上放着乡农送来的牛ru,四郎倒了一碗出来,取些麦粉,与鸡蛋,牛ru搅匀。发好面团后,就用那个木印在面团上印出纹案。
另一边,槐大按照四郎吩咐,已经把厨中专门烤制糕饼的炉子升起火来。四郎在铁架上面微微抹一层油,把印好纹案的面团放到炉中烘烤。
在慌乱之中,如果有一个人很镇定,那么大家都会不自觉地受到感染。有的厨子看到四郎不慌不忙的烤制喜饼,也慢慢安定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慌乱无措。加上白老爷子令人把那些没缘由就狂躁起来添乱的人打晕过去,此时厨房倒比先前有秩序了些。
白老爷子现在可不敢小瞧四郎。厨间的鬼神不买他的账,而郑大牛的供奉却被接受了,两碗糯米饭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他是老江湖,遇事自然比其他人沉稳些,想事情也深一点,别的人或许慌乱中没注意,他可是敏锐的觉察到——刚才郑大牛用的是四郎早前亲手淘好的米。
【难不成老夫看走眼了,这个ru臭未干的小娃娃乃是真人不露相?】白老爷子心里不由得这么琢磨。再加上四郎遇事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惊慌不堪,更叫老爷子刮目相看。
此时他见着四郎把饼入了炉,手上空闲下来,就踱过来搭话:“如今你我都困在此间,不知道小兄弟心里可有成算? ”
成算?要说成算啥的四郎还真是没有。只不过他能够看到饿鬼,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所以心里模模糊糊知道该如何去做。他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大本事,只比那些因为看不见听不到而坠入疑云中,自己先把自己吓死的人好一点点而已。
四郎听了白老爷子的问话,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灵不灵光,总归先要试试看。”他对自己的办法还不怎么确定,所以就不肯把话说死。
可是白老爷子已经很满意,虽然他一开始是有些托大,此刻倒认清了形式,将活命的希望都寄托到四郎身上。当然,促使他作出这个决定,槐大槐二两个也起了很大作用。主人不慌不忙就算了,连两个仆人眼里都自始自终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之色,这其中就颇为耐人寻味了。白老爷子是个老江湖,向来以眼光毒辣闻名坊间,看鬼的本事也许不怎么样,但是看人的本事却自有其独到之处。他看了看四郎的眼睛和手上的动作,就下了个决定。
“什么?今晚的冥席由我掌厨?”正在等待喜饼烤熟的四郎有些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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