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也要为儿臣和皇兄埋下两坛酒,等至将来皇兄和儿臣成婚时,便取出来,这酒不叫女儿红,而是要叫做皇子酒。”
祁烨心中此时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只是一种手段,怕夜长梦多,若不及时让皇帝恢复他皇子之位,一直拖下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可是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他的心里却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毕竟那些年,他待他和大皇兄,真的像是普通人家的父亲一般,慈爱温和。
埋酒的事情只有天瑞,天祁还有他知晓,皇帝眼眶shi润,心中最有一丝犹疑也没有了,“那酒你可还记得埋在何处?”
祁烨阖了阖眼眸,抬步,走至皇帝身边的那颗柳树下,撩袍蹲下,用手拨弄着地上的青草,轻轻道,“儿臣记得,当日大皇兄说,儿臣的生日是在七月,于是便将酒埋在了这第七颗柳树之下。”
听到祁烨提起天瑞,皇帝心绪涌动,“皇儿这些年受苦了,日后父皇定会好好补偿你,明日早朝之时,朕便同天下宣布,朕的皇儿回来了。”
*
江阮做了一个梦,梦中王氏不见了,静柳不见了,漓儿也不见了,祁烨站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阿阮,不要怕,我还在。”
他说完这句话,身体便开始后退,身体变得透明,一点一点儿的消失在她的眼前,梦里一片纯白,荒无人烟,只剩她一个人。
江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漓儿听到声响,披着衣服从外屋跑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江阮呼吸渐渐平稳,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地方,心里泛起一抹无助,这是她与祁烨成婚以来,他第一次不在她的身边。
“宫里可有消息传出来?”
漓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晚的时候,有位王大人好似来过,说公子没事儿了,不过他与宴大哥说了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大人?想必便是那位巡城御史王子峰王大人吧。
江阮下了床,漓儿忙扶住她,“小姐,你要去哪里?”
“天亮了吗?我想去问问宴琨...”
“怎么了?”定国公夫人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江阮看着她身后的夜色,有些惊讶,“夫人怎的这么早便起了?”
定国公夫人走到床前,看着她憔悴不堪的脸,轻叹一口气,“你身体虚弱,我想着早起给你煮碗鸡汤,补一下身体,路过你房间,听到声音,进来瞧瞧。”
江阮对她行了一礼,“江阮谢过夫人照顾,叨扰夫人了。”
定国公夫人将她扶至床边坐下,“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与璃妃娘娘是远房亲戚,论起来,我得喊她一声表姐,你是她儿媳妇儿,照顾你是应该的。”
天还未亮,江阮已经没了睡的心思,经过了昨日的事情,此时心里还要担忧着在宫里的祁烨,江阮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放松心情,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宴琨来了一次,把昨日王子峰带来的消息同江阮说了,虽然知道如祁烨料想的一般无二,鲁国公府一事最后一定要有一个决断来安抚皇太后和鲁国公府,而此时只能先委屈王大人,若皇上严惩了王大人,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只要一时未见到祁烨,她这颗提着的心便放不下。
清晨时,花琰煎了一碗药给江阮喝下,喝完药江阮又喝了一碗定国公夫人煮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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