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地被遗弃在这个小城的角落里。
那一刻,他痛心疾首地想要去质问小疯子的妈妈、继父、还有他的同学们:你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一个小孩?他还那么小,凭什么要去背负这些痛苦?
第二年,小疯子还是没有回来,严明也搬了地方。
闵临区的那个出租屋,他去的次数少了。
他把那张背后写了“皓皓跟骞骞”的合照压在了自己家中的抽屉最里侧,他有点累了,不想再把自己困在这些回忆里。他渐渐开始从封闭中走出来,回归了社交,回归了积极向上的工作。
第三年,也就是今年年初,他把滨江一号的房子卖了。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在心底已经决定放弃那个可怜的小疯子了,他也渐渐说服了自己:那个小可怜不会再回来了,等下去也是一场无结果。
他只是有点遗憾——没能给那个小可怜一个家,没能伴他过完后半生。
可是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他刚从沉重的记忆里走了出来,还没喘上几口气,扑通又掉了回去。
此刻的江羽骞,苏醒了他内心潜藏的犯罪因子:他不会再放任那个小可怜离开了。
这几年,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犯人,每天困在自己建造的监狱里,进行深刻的思想改造,终于,他成功地改造完成了。可是当初那个诱惑他犯罪的人,突然又出现了。
那能怎么办?就让他当一辈子的罪犯吧。
片刻的安静,钱伟成又提醒了遍,“就是那个男人,不得了,我又没把他女朋友咋样。”
严明却说,“你走的第一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楼下碰到他。”
钱伟成犯起糊涂,“小明,你说啥呢?”
严明看了看钱伟成,“咱俩先回去吧,周皓碰到了熟人。”
钱伟成扫视了一圈:“谁啊谁啊,在哪儿呢?”
无人搭腔。
待到其他几人买完单各自散去,江羽骞迈步走了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听不出其间的情绪。
周皓回他,“下午刚到的。”
江羽骞的眼中蕴起了深沉,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光盯着周皓看。
周皓很想快点结束他俩的对话,“来这边进修学习的,呆一阵子就回去了。”
江羽骞的思绪全部留在了“回去”这两个字眼上,他用一种更加复杂深沉的眼神望着周皓。
彼此相顾无言。
“我走了。”
周皓正欲扭头走,他的胳膊突然被江羽骞拽住了。
“你现在住哪儿?”江羽骞问。
周皓多少有点嫌烦,他的表情拧成一股, “住在医院宿舍。”
“我送你过去。”
周皓睨了他一眼,“不用麻烦。”然后拂开了江羽骞的手,转身就走。
江羽骞寸步不离地紧跟其后,等到周皓出了餐厅,准备往南边走回宿舍,江羽骞依然跟在他后面。
六月的a市,是一个躁动的时节,皮肤里,血ye里,都潜伏着躁动的种子。人类的欲望,在这个时节,比任何时候都要高涨。
更别提,那种经历了岁月的荡涤,混杂着赎罪心里的欲望了。
周皓在前面走,江羽骞在后面跟着。到了宿舍楼下,江羽骞固执地抓住周皓的胳膊,依然用方才的深沉眼神望着面前人,只不过隐藏在夜色中的眼神,被黑暗洗劫成了赤-裸的欲望。
两人以这种姿势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周皓不解地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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