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只瞧见,远远有马车行驶至他身侧。
良久,车帘被挑开,是一只素白的手。
病态的白,仿佛连手上淡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修长如冷玉的指尖将帘子拉开,随即从里面缓缓走下来一个身披银色貂裘的男子。
神清骨秀不过若此,哪怕过分苍白了些,身形微晃间也总归容易令人想起玉山将崩之态。
胥律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道:“叶汀,孤知道你会来。”
叶汀微微挑起下巴,冷冷道:“还我。”
胥律笑出声来:“什么东西?”
“明知故问。”叶汀皱眉,冲他摊开手掌,道:“还给我,那是二哥给他媳妇的,你瞎抢什么。”
胥律:……
叶汀冷哼一声:“还不还?”
胥律脸色发青,十分不屑的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块玉玦抬手丢给他:“送孤孤都不会要。”
叶汀伸手接住。
胥律打量了叶汀一眼:“什么时候成娇娘子了,魏渊这样养你还把你养成这幅鬼样子?”
叶汀抿了抿泛白的唇,懒得理他。
“叶汀,孤记得那天你说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胥律语气微冷,今日他所输的,他年必回一分分从魏渊手里夺回来。
这片土地,以及面前这个人。
叶汀冷笑一声,瘦的越发尖巧的下巴再度扬起三分,道:“胥律,今天我再教你另外有一句话,你可一样记好了。”
叶汀转而脸色一沉,一字一句道:“犯我华境者,虽远必诛!”
大风起兮吹迷了人的眼睛,胥律眯起眸子看着面前的人,瑰姿艳逸的容颜,却是一番傲骨铮铮,直入九霄。
风掀起叶汀的头发,颇有几分不羁乱舞之态,胥律痴了一瞬,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叶汀的头发。
亦如心中所想般,柔软清逸。
叶汀猝不及防被胥律揉了一脑袋,登时炸毛道:“胥律你他娘的是不是手贱?”
胥律在叶汀发火前,将一物抛给他,转身上马。
叶汀下意识抬手接住,摊开手心,竟是一枚木雕的护身符一样的项坠,上面刻画着奇怪的图腾。
胥律道:“这是大巫送你的,少司命会佑你的新生子身体康健。”
竦长剑兮拥幼艾。
上面所刻的少司命,一如那天叶汀浑身是血的抱着孩子从产床上下来把剑横在大巫颈前的样子。
叶汀握住手中的项坠,对策马离去的胥律大声道:“代我给大巫说声对不住,我那天不是故意要扒他衣服的!”
胥律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叶汀看着胥律率大军离去,良久才转身回了马车上。
……
炉火盎然,时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暴炭声。
魏渊进来的时候叶汀正在睡觉,脸上映着一层淡淡的薄红。魏渊抬手将大氅扯下,在叶汀床前坐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入手滚烫,也不知何时又烧起来的,魏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似乎是被额上的冰凉激了一下,叶汀迷迷糊糊睁开眼,顺势将魏渊的手拉下来亲了一口抱在怀里,喃喃道:“二哥,回来了……”
魏渊也不挣开,指尖搭上叶汀心口,俯下身去吻住他。
叶汀咳了两声,皱了皱眉,侧脸避开魏渊,道:“不要,哥……病着呢,别过了病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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