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床帐道:“也不能怪他,之前也有过两次误诊。我这病就这样,没把过几十年脉象的,还真容易出错。”
依航狐疑道:“你诓我呢吧?”
我耸耸肩,说道:“我肺寒,连着胃老出问题,脉象与怀孕的妇人相似也不足为奇,”又调侃道,“——还是说,你觉得他说得对,你哥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怀孕了?”
依航不懂善罢甘休和适可而止,前前后后找来了七八个。开始我躲在帐子后,依航受了三四道恭喜;后来我抛头露面了,余下的几个或讳口不言,或自觉才疏学浅。依航很是焦头烂额,不得已,请来了我推荐的那位杨大夫。
轮到我认识的人,依航就搞起了严阵以待的大阵仗。可怜老迈年高的杨大夫和随他出诊的孙子,眼睛用黑布蒙着,双手在背后绑着,跟入了狼窝的兔子似的,众星捧月地被送进我的屋子,又在花团锦簇之下与我达成了会面。
杨大夫宝贝的山羊胡子吹上天去,忿忿然一扥袍角,抻平褶皱,瞪眼道:“依先生?”
依航一挥手,叫人给他们松绑。我干笑着圆场:“辛苦二位了,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依航不悦道:“说这么多干啥?”
我说道:“杨大夫年长,又给我看了多年的病,打个招呼难道不应该?”
依航无视我充大哥的言辞,冷笑道:“废话能少说就少说,”一指杨大夫,“你,给他瞧病。”
眼瞅着手指头落到手腕上,我突然说道:“最近只有肚子不舒服,其他还好。”
杨大夫欲言又止,偷觑依航一眼;依航正拿眼横我,因此没有体验杨大夫的悟性,我们如平稳的三角形,顺利地得出了各自的主张。
杨大夫收回手道:“无大碍,就是这屋子闷得慌,要时常通风,吃食也要注意。虽然是夏季,但也要披上件衣服,当心受风……”
依航不耐道:“啰嗦什么,直接开药方。”
我讽刺道:“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呢?”
依航气笑了:“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都是命,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胸中憋闷,仿佛滚着一口热汤不上不下。杨大夫开好了药方,交给他孙子去配药,两个下人随之一同前去。杨大夫收拾医药箱之际,担忧地瞅了瞅我,我向他略一摆头,不言不语。出门前,杨大夫对依航老生常谈:“这间屋子不利于养病,最好换到正房,记得通风……”
依航直接背过身去,视他为无形。
我垂着眼睛,手搭在小腹上,不合时宜地打个哈欠,说道:“行了,我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依航面色铁青,冷哼着出了门。
我凝视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睛,不经意地提道:“对了,刘国卿他——”
依航回过头,露出一个恶劣的嘲笑:“憋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把人家忘了呢。你要自找不痛快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把他领来。”
我微微一窒,别扭道:“我不想见他。”
依航自负不凡,实则一枚蠢蛋,还小心眼,所以必会将方子找人重看。他不知道我与刘国卿的真实关系,亦不知我身体的奥秘,因而定会向刘国卿流露几分。
我要的就是这几分。只要刘国卿还在奉天,老子就有本事让他寝食难安。
——只要他还在乎我,和这个新来的小崽子。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