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果然如江孟真所言。
她考了对方几条,后者悉数对答如流。为了给郝澄增加信心,江孟真还当场露了一手。
他让郝澄翻来的最后一页,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背诵上面条例,从他口中吐出的句子流畅清晰,然而听着毫无逻辑性可言。
郝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晋律,竖起耳朵仔细听,便发觉对方不是随便吐出一堆乱码,而是把晋律从最后一条最后一个字,完完全全地一个字一个字倒着往前头背,章节顺序是倒的,句子也是倒的,真真正正地倒背如流。
前世郝澄有个能背出一本英语字典的同学,她已经觉得对方很厉害了。这本足足有七百多页,一共近四千条律法,而且按江孟真所言,他对其他律法同样熟知,才能有十足的把握对她下这个保证。
即便江孟真可能没有他所言那么厉害,这倒背如流的本事,就足够让她刮目相看。
年轻人也该有点胆气,郝澄合上书,显然是信了江孟真在律法上的专业素养:“那依你所言,我应该怎么做。”
江孟真沉yin道:“我若是有状师的资格证明,本可以帮你一把。不过现在我连身份文书也无,这事情便不好方面插手,你若信我,便按我说的来做,多余的话一句不要说。”
郝澄毕竟不是表演出身,怕自己做的不到位,还跟着江孟真在屋内排练几番。
她有不懂之处,对方就逐句和她分析:“为官者最怕旁人说她对皇上不敬。你上去就按照晋国律告人,莫提半句县官不是,只说那牙行胆大妄为,是她们违反了律法。”
如果郝澄带上县官,后者免不了要为自己推脱罪责。只一心咬定牙行,县官为表忠心,成全她自己清名,迫于压力,自然会“秉公办事”
不怕官员利益为上,像县官这种人,越是贪婪越顾自己,看起来是牢固的盟友,一旦牵扯到她自己利益,管你是谁,她都能立马翻脸。
更何况那牙行和县官之间,不过是靠着一个美貌侍君牵扯起来的,本就脆弱的裙带关系。
牙行磨郝澄,无非就是昧了她的银子,不打也不骂,就是恶心人。
偏偏郝澄容不得这种恶心,也不会容忍她们借故,毁了自己的清名。她们恶心郝澄,郝澄也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排练好了,郝澄便一大早去官衙把牙行给告了,她手里高高捧着本,呈上去的是江孟真教她写的状纸。
寇氏在府上听到热闹的时候,把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你没听错,那呆子她真把牙行给告了?”
报信的仆妇点头道:“没错,她把牙行告了。”
寇氏反倒笑了:“我这个外甥女做事一向找不着调,不过是个穷酸秀才,心气倒是高。连这么点委屈也受不住,自个要往铁板上撞。”
那仆妇问:“那咱们怎么办,她不会牵扯到您吧?”
本来就是他让牙行磋磨郝澄的,他那么讨厌郝澄,牙行只会和他联手,当然不可能迁怒他。
寇氏嘴角翘起,笑容里透着一分诡谲:“咱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准备好马车,去看热闹。”
指不定他到了衙门,整好能看到郝澄因为耽搁公务,诬告衙门被赶出来打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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