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依然很熟稔地将他扶起来,并拉至身边说话。两人虚情假意地相互关心了一番, 赵琮直接进入正题:“娘娘,其实琮儿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
孙太后笑:“琮儿又有什么要求娘娘的?你可是皇帝呀,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
赵琮抿嘴羞涩地笑:“琮儿经事少,得问过娘娘才是。”
“你这孩子,快说吧。”
“过几日便是中秋,宫中要摆家宴,琮儿想将承忠侯一家也请进宫来。”
承忠侯便是赵世晴的婆家。
孙太后不喜赵从德的那些儿女们,听罢微微皱眉,又笑道:“既是家宴,又何必请了承忠侯家中的人来?”
赵琮也笑:“到底是世晴嫁的人家,魏郡王叔已是这般岁数,自然也想见孙女儿,琮儿也是为王叔考虑,娘娘您觉得呢?”赵琮说完,便抬头看了孙太后一眼。
孙太后死要面子活受罪,抿嘴,牙齿却紧紧咬着,终究是笑着点点头。
赵琮走后,孙太后立即对青茗道:“传左、右仆射进宫!传燕国公进宫!”
青茗一愣,天色已黑,即便传下去,也得明日才能进宫来。
但孙太后盯着她看,她头一低,立即下去传令。
孙太后却觉着心口有一团火,烧得她十分难受。
王姑姑有一点说对了,赵琮再不机敏,他身后的人却个个聪明。她与赵琮之间血脉微薄,而魏郡王也好,赵宗宁也罢,与赵琮一样,都是赵家人,流淌着一样的血。
赵家人,最为无情、自私、凉薄。
长久以往,赵琮自然还是只会听他们的。
是她糊涂了!
真当自己养大赵琮,便能养废赵琮一辈子。
赵琮还在宝慈殿时,吉祥从外回来,脚步平缓地走进侧殿。
待他的身子一在侧殿门口消失,他便疾步地冲进了书房,将在里头作画的赵十一惊了个正着,他在作送给赵琮的那副画。他画得格外细致,已近一个月还未画好。赵琮的生辰渐近,如今他每日都在琢磨这幅画,如今已快作成。
赵十一不满地抬头看他一眼。
吉祥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小声道:“郎君!王姑姑她出手了!”
赵十一神色一凛。
吉祥伸出手,给赵十一看他手心的东西:“您看。”
赵琮从吉利手心捏起那颗小小的枸杞,他仔细看了许久,并未看出这枸杞有何不同。
硬要说有些不同,便是屋内的蜡烛点得多,烛火照得这颗枸杞也比寻常的枸杞,似乎更为红亮。
赵琮看了许久,将那颗枸杞再放回吉利手心。
“吉祥那处有多少这东西?”
“小的趁他去守夜,进他屋里找的,他藏在枕头芯里!藏了有满满一荷包!”吉利也有些兴奋,终于被他逮着吉祥的不对劲之处。他是傻大个,视力却极好,夜间他找寻未飞回的鸽子时,从吉祥屋前走过,透过窗户恰好看到吉祥弯腰坐在床边的剪影。他便觉得吉祥是在床上的物什里头做文章,难怪他总是找不到!
等吉祥去守夜,他小心翼翼去翻找,总算在枕头里找到了一包枸杞。
枸杞这么小的东西,一荷包装满,已是许多。
赵琮深思片刻,对吉利道:“今夜你在朕这处守夜,明早便去御药局叫白大夫来,说朕病了。”
“啊?”吉利傻乎乎地张嘴。
“明日若有人问你为何会在朕的内室中,你便说,朕将你叫来问小郎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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