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於歌声中穿插而过。
完
番外
1
深夜漆黑的房间里,发出‘吱嘎’一短促的声音。
就像积雪压折了枯枝。
从床上突然坐起来的那个影子又何尝不是?
他的心脏好几次都被梦醒时分忽如而来的痛苦压得停止。
记忆有惊人的繁殖力。它挣脱极力的忘却生命力顽强得令人发指。
安於现状的企图在只与过去交错的时间中渐渐憔悴,於空白的世界里慢慢颠覆。
伤透的心已不如从前那般好动。一举一动麻木得仿若行尸走rou。
究竟是为何受尽这份已是老去的折磨?
请不要告诉我。
男人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擦去额上的冷汗。虽然因为头颅的高温,它已干得差不多。
水,他在旁边的桌子上摸索。把杯子凑在嘴边,发现里面一滴都没。但仍是搁在唇边,因为知道自己并不太渴,想要的不过是一点能够安慰他的东西罢了。
然後他来到窗前。看到天边悬著一轮佝偻的月。在大雪纷飞中显得有些苦涩。但无论多麽冷,依然是明如珍,毕竟这是它的夜。
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著窗外淡得像要逝去的景色。那是一片半倦半倦的白。它掩去了世人睡得沈了的鼾声,暖炉中无声的火舌,以及流离失所的灵魂最後的火热。
他突然不想再看明天的样子。放下无休抚摸过去的轮廓的失落手指。一阵风来,把他吹得更加单薄,一朵雪花贴住他的眼球,在上面化去了它的风姿卓越。他伸手轻轻擦去,那一滴意乱情迷的ye体,它多麽像自己曾经以爱为名的泪滴。
然後,他一直维持著这个空虚的动作,一阵风来,直到天边泄出一缕晨晖。
第二天早上,周思作早早出门了。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某条街有热腾腾的小笼包子可以果脯。隔壁一大早起来扫雪的老人,看到他,抬手招呼。他微微一笑,低下头,望著没出几步就沾满冰渣的鞋面,让新鲜得有些扎肺的空气安稳地在鼻孔里出入。
昨天的不眠之夜把他冷透了,现在感到有点晕晕的,他握紧了滚烫的手心。
前几日蒋礼谦来找过他,还把遥遥带来了,说要还给他这个生父。他没要,以自己如今的生活条件连盆草都养不起,虽然肯定少不了那人出钱帮他赡养,但没这个必要。
他告诉蒋礼谦,不必再劝,我现在就是个死人样,你让他跟我这个小孩将来怎麽健全得了?
听他这麽说,蒋礼谦不再坚持了。只要他能明白,自己之所以拒绝并非完全出於冷血就够了。
只是没人知道,半年前,他有个与那人的亲身骨rou。但没有救回来,还是流了。也不奇怪,血都流了五个小时了,绝不会还有半点希望。只是当然,他突然後悔了。
等他到,包子已经卖完。不知为何,那老两口今早的生意出奇的好。
往回走的时候,街边的面铺正好开门张罗客人了。摸了摸口袋里寒酸的钞票,心想还是算了。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姑且把不堪想作情调。
在门外,他掏出钥匙开锁,钥匙刚插进孔里,门自己就开了。还没住上多久,这锁就朽了。他摇头苦笑。
进去後,反手关门,发现门却合不拢。他微微疑惑地旋身,竟然看见一只手提著一笼新鲜的包子,卡在缝里。手腕有一圈破皮,也许是在他刚才无意用力时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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