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个大半年吧,我去城里找你,看见你从那个医院出来。”
说着忽然警觉,“你去那儿干什么?你现在还想着做手术?”陈兰芝问。
“没有。”郁禾说。
陈兰芝又看向郁禾的肚子。现在,他咸鱼翻身,也就靠的是个肚子。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儿子。纵然真的起过做手术的心,也只有一段时间。
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那时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不像是小时候,干着急的只是自己。
但他的情况太特殊。男女器官都十分完备,要真的做治疗,是个漫长而持续的过程。要吃几年激素,还要不停地手术。
她与他都耗不起时间,而且也根本没那个钱。中医,西医都看过,也就死了这份心。
许安过了那一段时间,也不再想治疗的事了。也没见他有多烦恼,就是爱在外面混。高中时候,就开始不回家。
陈兰芝连自己都管不了,当然也管不了他。
长途巴士对郁禾实在是有些痛苦,腿一直伸不直,腰也跟着酸痛起来。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从市区到镇上又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到达时已是近三点。
集镇与所有的集镇一样,拥挤破旧。虽然经过几轮各种创建活动,但文明的新风依然没有彻底刮过来,虽然也算干净,但沿街尽是出店的小商小贩。
镇上基本上都是三、四层的小楼。上面居住人,下面当店铺。
郁禾一言不发地跟在陈兰芝身后,从主路穿过,进入小道,又曲曲折折地拐了很长时间,才在一处停了下来。
陈兰芝租的是两间平房。房东的几个儿子在城里落了脚,又把老人接了去,无意在这里重建房屋,便以大甩卖的形式,把房子给了陈兰芝用。这里现在算是她的家。
屋里铺着瓷砖。本来是白色,现在已发黄、破损,暗沉沉的,像是一直蒙着一层污垢。
陈兰芝直接进了一间屋,想必是换衣服。
旁边还有一间,郁禾估摸应该是许安的住处,推门走了进去。在进去的那一刻,心脏又有些不规律地跳动。
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几乎是一目了然的。
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组合书架。书架里没几本书。墙上贴着几张海报。有露着胸肌腹肌的猛男,也有神情羞涩的花样小鲜rou。看来许安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性取向。而不像自己。
郁禾拉开了拉屉。一些扔得乱七八糟零碎,还有几本杂志。不知道许安从那里弄的,倒是一惯的趣味与审美,充斥着情情.色色的男男女女。拉开衣柜。衣柜里的衣服多得让郁禾吃惊。
这应该是许安高中时的衣服,但已经很不像样子了。
郁禾关上柜门,又艰难地爬在地上,看了看床底下。下面果然放着一个小木箱子。
郁禾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急剧跳动了几下。
他把箱子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箱子并不大,像是一个大尽寸的盒子。郁禾摁向开关时,手顿了顿。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发现些什么,还是不发现些什么。
但郁禾还是打开了箱子。一瞬间,愣了愣,下一刻,脸上涌起了红chao。
里面放个几个不同形状,不同尺寸的成人玩具。还有塑料包装的避孕套。
郁禾啪地合上箱子,又蹲在地上,把它塞回了床底下。
没有任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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