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非常抽象,非常糟糕。
柏灵看了柏奕一眼,忍住了笑,“你这是找哪家的木匠打的啊?让他退钱吧。”
柏奕尴尬地挠了挠头,“这玩意本来的设计应该是挺巧妙的,都是榫卯拼接的,那个木匠还跟我夸口全程用不着一颗钉子……但我实在是搞不清到底哪块木头接哪里,只能把四个架子先钉个大概,再拿铁丝来捆一圈了,哈哈哈。”
柏奕咳了一声,轻轻上前拍了拍木架,“能用就行。”
说着,柏奕转身,给柏灵倒了杯茶递去。
屋子里只有一个杯子,一人喝完,另一人斟水再饮。
柏灵端着茶杯,看着柏奕把屋子东西方向的窗户全都打开透气,然后又拿来苕帚,要把地面的木屑和灰清扫一遍。
柏灵放了茶杯,去院子里的水桶里舀来一瓢清水,跟在柏奕的身旁,在他落扫帚之前,五指轻点洒水抑灰。
兄妹俩聊着天,权当身后的锦衣卫不存在。
“你怎么收拾起柴房来了?”柏灵问道。
“养兔子。”柏奕简洁明了地答道。
柏灵手中动作一停,“for experint?(实验用兔?)”
话音才落,身后一直在记录兄妹俩言行的锦衣卫立时便停了笔,两人同时颦了眉向柏灵望去。
“嗯。”柏奕眼中带笑,轻声点头。
“兔子在哪儿?”
“外面有个大铁笼子,黑布包着的,你看到没?”柏奕笑着问道,“那都是我这两年在百味楼专门培育的品系。”
“……”柏灵愣在了那里。
等柏奕将地扫得差不多时,他随意地将灰屑归置在门边,回头道,“你想看看吗?”
当代孟德尔
兄妹俩各自放了手里的东西,一起来到院中。
被黑布包裹的大铁笼有半人高,看起来大小足能装下四五个成年人。
柏奕拆开牢牢系紧的绳结,轻轻揭开了黑布的一角,露出里面光滑黑亮的大铁笼子来。
“可惜这些铁笼子都是焊死的,拆不开。”柏奕叹了一声,手轻轻摸了摸装兔子的铁笼子,“不然真是可以直接拿来用。”
柏灵低头往里面望去,立时睁大了眼睛——铁笼里竟全是清一色的白兔,每一只看起来毛色都很好,红眼睛长耳朵……真是像极了过去实验室里的常见品种。
“这些兔子你都是哪里搞来的?”
“都是专门养出来的。”
“你养的吗?”
“当然啦。”柏奕拍了拍胸口,“是不是很厉害。”
柏灵一下笑出了声,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你……你怎么?”
她一下有些卡壳,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很早之前柏灵就发现了,柏奕和自己一样,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数年之后依然有着同样的不适应。
只不过相较于自己的佛系,柏奕的动作要大得多,也激烈得多。
他拼命地去找自己在这里的位置,读书、做工、做小生意……
但除了学厨这件事坚持了两年,且看起来他似乎确实乐在其中、能一直做下去之外,别的几乎都没有超过三个月。
不过这并非因为柏奕不能吃苦,只是在某些问题上他始终有自己的坚持。
比如他无法接受这里所谓儒学八股的那一套说辞,厌恶这里对技术与计算的轻视,所以不论换了多少家私塾,他和那里的教书先生永远合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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