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墨黑,盛荀彰把她带过来想干嘛?走进凉亭,盛荀彰率先坐下,桌面上摆放着佣人事先备好的茶水。“盛……盛董……”陈可欣站在亭子外,磨磨蹭蹭不敢坐过去。帅是帅,就是男人一皱眉头,她就觉得他要把自己拖进花丛里分尸。这么重的煞气,真的不考虑去寺庙里住段时间吗?盛荀彰开口打断她天马行空的幻想,“我今日来的目的,陈小姐应当知晓。”陈可欣耳朵一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石桌被放上几张照片,陈可欣茫然地看向盛荀彰,什么意思?盛荀彰耐心替她解惑,“两家联姻并非小事,我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联姻亦然。”陈可欣越听越迷茫,盛荀彰把照片往她跟前推了推,她随手拿起一张,破败的屋子令人怀疑是不是危房,尘土飞扬的小路坑坑洼洼,看一眼都觉得崴脚。蜿蜒的道路旁是枝丫杂乱的草丛,再往外就是万丈悬崖,但凡一个脚滑掉下去必然尸骨无存,茂密的树林一眼望不见底,如同巨兽的大口,要将人吞噬。大晚上陈可欣看得毛骨悚然,手一抖把照片扔桌子上,“你……你干嘛吓我?”盛荀彰浓黑的眸子无机质般透出一股叫人背脊发凉的冷意,他声音无比清晰地告诉陈可欣:“前不久,关于我有个情人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听他话锋一转,陈可欣有点不高兴,哪有人和相亲对象谈论自己情人的,她确实听人父母提起过,但父母说是捕风捉影的消息,盛荀彰向来洁身自好,不可能有情人。“听过又怎样?”陈可欣嘟哝。盛荀彰:“他被绑架了,带到了这里。”指尖轻点照片,巍峨的大山陡然变成吃人的怪物。未等陈可欣消化完,盛荀彰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地血。“啊——”陈可欣尖叫着连连后退。盛荀彰却告诉她:“他打晕绑匪逃进了山里,然后遇到了狼群。”陈可欣瞠目结舌,结合那一地血,她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怎样凶残可怕的事情,身体不由自主发抖。盛荀彰淡然收起照片,若无其事道:“这件事你们若是有心查,一定能够查到,我无意隐瞒,陈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改日约个时间共商婚事,今日先告辞了。”陈可欣像座雕塑一样钉在原地,直到家里的佣人和父母来寻她,她才回魂儿似的视线聚焦。“爸妈……”她猛地抱住父母,泪水决堤般流下,“我不要嫁给盛荀彰,我不要嫁给盛荀彰……”“呜呜呜……我不想被绑去山里面……呜呜呜”“我不要被狼吃掉呜呜呜……”
陈家父母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只得先哄好女儿。“好好好,你不想嫁就不嫁。”盛家大宅,盛老爷子从管家嘴里得知盛荀彰按时赴约,并且送了礼物,甚至主动提出跟陈小姐独处。“两人一起逛了花园,呆的时间不短。”盛老爷子听得眉目舒展,真是他的乖孙。老管家瞧见,乐呵呵道:“老爷子,您怕是要抱小重孙了。”盛老爷子哈哈大笑,显然乐见其成。然而,两天后盛老爷子预备催促盛荀彰约陈小姐出门,就见老管家脸色难看地进屋。“老爷子,陈家小姐出国了。”盛老爷子脸一拉,“她不是刚回来吗?”“是啊,陈家说陈小姐自从见了荀彰少爷后,自愧弗如,自觉配不上荀彰少爷,辗转难眠,最终痛下决心再去国外深造几年,争取成为下一个荀彰少爷。”老管家越说越小声。老爷子勃然大怒,“是不是荀彰那小子使了什么手段?”老管家摇头,替盛荀彰辩解道:“荀彰少爷拢共见过陈小姐一次,而且据陈家透露,荀彰少爷表示可以选个日子共同商议婚事,是他们家孩子自卑配不上荀彰少爷,没那福分。”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老爷子一把年纪哪会相信这么荒谬的理由,倒是老管家托着下巴揣测:“会不会是荀彰少爷长得太凶,把陈小姐吓到了?陈家夫妻提起荀彰少爷就哆嗦,似乎很怕荀彰少爷。”盛老爷子回忆起自家孙子堪比煞神的脸,瞬间沉默了。还真有可能。盛荀彰从陈家回到住处已经晚上九点, 屋内一片漆黑,打开灯朝闻录的房间看去, 房间门开着里面 空无一人。英气的眉微不可查地一皱,掏出手机给闻录发了条信息。盛荀彰:在哪儿?三分钟过去,聊天界面上依然只有他孤零零一条消息。他只能自我开解,闻录可能在忙没注意到新消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重播今天跟闻录打电话时,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而且闻录为什么不肯接他的视频通话邀请?“闻录, 我这身儿帅吗?”那个亲昵的语调, 陌生的男音。无一不令他介怀。胸口一阵憋闷, 仿若大夏天穿着身密不透风的衣服, 行走在炎炎烈日下。盛荀彰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冷饮咕咚咕咚灌下,凝结的水珠顺延他性感的喉颈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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