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天呐,是殿下吗,我眼花了?”
“估计是,我听说陛下前段时间宣布皇室要和庭家联姻呐。”
“啧啧啧,殿下可真惨,庭曦那个唧唧歪歪的样子,未来的伴侣会被烦死吧?”
“好Cao控嘛,当伴侣有点烦,当情人的话这一款还是不错的……”
乌殃的人群不时因为传出一些纷杂混乱的字句和Yin阳怪气的嘲讽。庭曦什么都听不到,心脏在胸膛里砰砰乱撞,满脑子都是那句惊呼“殿下”,托帕图帝国可以被称为殿下的只有那一个人。
——他的未婚夫,三皇子叶听寒!
脑海不合时宜翻卷起之前的一幕。
“阿曦,你有喜欢的人吗?”书房内,他的父亲随意地靠着椅子,一只手点在桌面的照片,人像压在下方,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才问这么一句。
而他羞得满脸通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甚至不敢抬眼看人,怯怯道:“爸爸,我……没有喜欢的人……”
在外人眼里威严的庭家家主低低叹了口气。
“那爸爸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那语气听上去简直像在开玩笑。庭曦愣怔片刻,双手不自然地攥紧衣角,姿态温顺乖巧如同一只家养的宠物:“唔,我都听爸爸的。”
庭柏锐盯住这个从小到大对自己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的孩子,眉头深深皱起,想好的说辞硬是堵在喉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作为一个沙文主义极其严重的alpha,他内心认为oga就应该柔弱驯顺,所以庭曦这个孩子在他潜意识里是很符合标准的oga。当然了,如果让媒体知道,恐怕会在各类报刊网站上怒斥他的“封建”。
虽然他一直不屑新时代宣扬的平权观念,认为那只是一时博眼球的思chao。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孩子软得像面团的性格实在太致命了,致命到应该称之为无能的程度。
“算了。”庭柏锐迟疑片刻,将那张照片翻到正面,男人英俊的脸孔纤毫毕现,不像真人,倒像是出自某位大师笔下的油画。他听见父亲下了某种决心般铿锵有力道:“他叫叶听寒,帝国的三皇子,我希望你能跟他接触一段日子。”
说是接触,却没说怎么接触,以什么身份接触。
大概是庭柏锐也在犹豫吧。
帝国这些年表面看似平静,一切繁荣稳定,实则暗chao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代表金钱的财政部长和大公主来往密切,代表政治的议会长和三皇子私交甚好。那么代表军事的庭家不可能左右骑墙,总归要做出决定,更何况,当今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王位所属已经是摆在明面的问题。
要是不想从此被甩出权力的车队,就必须抓紧时间决定。联姻是代价最小,收益最大的一条路径。如果三皇子不成,他们也可以耍心眼直接宣布放弃庭曦,损失的,无非只是一个对家族来说无关紧要的oga。
因此哪怕庭柏锐认为庭曦并不适合在这场斗争中担任这个角色,还是带有暗示的鼓励他去“接触”叶听寒。
当然,这些诡计谋算都不必告诉庭曦。
所以当庭曦被从天而降的未婚夫拯救,被帝国太子保护,因叶听寒这个人本身而恍惚,仿佛身处童话故事的瞬间——
愚蠢的,可笑的,沦陷了。
“你怎么样?”面前的alpha“关切”地询问,一举一动如同黑洞般对他散发着巨大的吸引力。“痛不痛?”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腕,白皙的肌肤被大力攥握出现了小块淤青。庭曦连回答都忘了,痴痴的盯着男人,露出完全不符合大家礼仪的模样。
叶听寒犹如上台表演的钢琴家,温柔地替他按揉那截手腕,堪称亲密。一般这种姿态只会发生在夫妻,或情人间。
庭曦光顾着发花痴,全然没注意宴会上的人个个露出奇怪的眼神。
冥冥中一股力量催促他,催促他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他鼓起勇气,声音轻得混在空气中:“我叫庭曦……”
男人闻言一顿,不着痕迹地掩去眼中那抹轻蔑,这样的神态和温情的动作对比起来太过冰冷。
但他很快调整好,就像一个无可挑剔的演员,轻轻笑道:“我知道。”
庭曦头更低了。
从叶听寒的角度只能看到庭曦毛茸茸的头顶,像只快要炸毛的猫。
差不多了。
他一秒都不想跟这个oga呆下去。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希望和你下次再见。”他彬彬有礼道。
oga立马表现出失落的神情,意料之中,他转身走了两步,身后的视线愈加炙热。胜券在握的满意感冲淡了那股被迫演戏的不悦,帝国的太子仿佛降下某样赏赐似的突然回头,oga写满爱慕的眼神便被捕获。
语调夹杂些许愉悦,“一会儿我会让随从官联络你……庭曦。”
叶听寒离开后,现场失控似的混乱,每个人都在对刚刚看到的景象发表见解,音量不断拔高。有人认为这是庭家明确站队太子的表现,有人认为这是向来随和的太子抛出的举手之劳。前者认为后者爱情看多了,后者认为前者是Yin谋论者。
总之,这一切都不在庭曦的考虑范畴,他现在只想知道未婚夫的随从官什么时候来,再见面时要怎么打扮。
男人喜欢性子文静的oga?还是热情的?是喜欢清纯的,还是美艳的?他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脸蛋也红扑扑的。
不过他想,他的未婚夫既然提出下次再见的邀约,不是口头的敷衍,不是礼貌的客套。那么,至少……也应该对他有一点点好感吧?
市中心一家有名的花园餐厅,采用巴洛克的装修风格,直抵天花板的白色装饰柱缠满花藤,穹顶是透明材质可以看到夜晚的星空。大厅中心的三层小喷泉汩汩往外喷涌水流,小爱神雕像在喷泉最上方双手托着水壶,一动一静,颇有趣味。
侍者着西装拉起悠扬的乐曲,服务生单手端着托盘,稳稳当当的把餐点送到靠着全景玻璃的一桌。那桌是餐厅最好的位置,可以看到矗立的中央大厦和如缀着星点的锻带般缓缓流淌的江水。
他们很少开放这个位置,今天破了例,来客身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服务生一眼都不敢多看,盘子放下后就转身离开。
叶听寒为对座的人倒上小半杯红酒,垂眸彬彬有礼道:“他们家的餐品还不错,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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