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换床单?”林鹤书没有说话,江屿眠坐起身,攀着衣服往上摸,停在他的腰际:“有什么不方便我看见的吗?”林鹤书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江屿眠知道他下一步就是要拂开,在他之前反过来握住,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我看见院子里的洗衣台是shi的。”这里的卫生间很大,洗衣机和烘干机都放在里面,日常外穿的衣服用不着手洗,夏天倒是也会在外面洗头,但今天显然不是。江屿眠一只手仍旧抓着林鹤书,单手摘下眼罩,仰头看着床边的人:“林大夫,大早上的,你洗了什么呀?”他揽着被子坐在床上,上身没有穿衣服他也不躲不避,长发自然垂落,微微偏着头,眼里充满兴味。林鹤书垂眸看他,江屿眠很得意,他伸手拉下了他的眼罩,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困了就睡。”江屿眠要是那么听话就不叫江屿眠了,下一秒就撩起眼罩:“什么时候,是早上还是昨晚我……”林鹤书又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言简意赅:“早上,睡吧。”江屿眠这才罢休,乖乖躺好,却没立即睡着,困是困的,太阳xue都有些胀痛,眼睛也酸,但是Jing神亢奋,闭上眼都是林大夫说:“早上。”他要是来得再早一点,林鹤书岂不是被他堵床上了?一想到那画面江屿眠就忍不住笑出来,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接着又想到林大夫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松口,就又笑不出来了。到养老院的时间比预期晚了十分钟。江屿眠有点儿起床气,这几年他都过的很自在,除了帕帕要出门,很少有什么必须起床的时候,从被林鹤书喊起来就一直板着脸,机械地擦脸漱口,上了林大夫的车,又睡着了。到车停下,他才终于缓过来,刚睡醒嗓子有点儿哑:“我给nainai带的礼物拿了吗?”“在后座。”江屿眠都知道要带礼物,林鹤书当然也不会空手,后座除了那只漂亮的礼品袋还有几袋水果,刚刚路上买的。林nainai跟江屿眠记忆中没有太大差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刘海那儿夹着个浅蓝色的星星发卡,跟护士在院子里草地上踢毽子,院里其他老人家有的已经穿上毛衣了,她还是只穿了一件衣裳,Jing神头很足,看见林鹤书就高高踢起毽子徒手接住,笑着对护士说:“我孙子来啦,你们玩。”院里的护士都知道林nainai有个长得很帅的孙子,要说一点没动过心思那是假的,但是这位林大夫总是客气而疏离,林nainai也是,别人家长辈都爱cao心孩子人身大事,她是一点儿不急,一老一少都没那意思,甭管是自己有想法还是拉媒保纤的都歇了心思。林nainai看见江屿眠比林鹤书更惊喜,拉着他的手喊眠眠,还笑他:“今天怎么没买花儿?一点儿不像是十年不见。
“给您带了别的花。”江屿眠从林鹤书手上把礼盒拿过来,抽|出一条橙色的丝巾挂在林nainai脖子上,用丝巾扣系好。林nainai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眠眠自己做的?nainai喜欢。”“那我下次再给您带。”江屿眠见她真喜欢,也挺开心。林nainai不知道是不是给小朋友看病看多了,说话总像哄小孩,不过不是大人哄小孩,她自己也像小孩,说了几句就问江屿眠:“眠眠吃不吃火锅,咱们中午一块儿去吃。”江屿眠本来就想跟林鹤书约会,Yin差阳错多个人,也算是约上了。林大夫被支去调蘸料,林nainai做得挺明显,江屿眠就没跟着一块儿去:“要麻酱,不要麻椒,其他随意。”等人走了,林nainai就问:“眠眠什么时候带nainai去听演唱会?”江屿眠眨了眨眼,想起来他们关于演唱会的约定。林鹤书对他好得跟男朋友也没什么两样,却始终不肯松口,江屿眠不知道差在哪,但知道投其所好肯定是没错的。林鹤书的喜好不太好摸,相处那么多天了,他明确知道林鹤书喜欢的,只有他的画。在家遇到林nainai他也没有被家长抓包的心虚,问她:“nainai,林鹤书喜欢什么?”林nainai反过来问:“你要送他礼物吗?”“嗯。”“为什么要送?”江屿眠看了她一会儿,判断能不能说实话,林nainai面色平静,不像老师,也不像家长,像个单纯的听众,于是他说:“我在追他。”林nainai什么生老病死大风大浪没见过,心里震惊了一瞬间,随即想到的是,这两个孩子将来的路怕是不好走,有猜测的时候要验证,验证完翻到换了副表情,笑呵呵地说:“我帮你追人,你要怎么谢我?”江屿眠头天才送了发卡给她,再送同样的东西显得很没诚意,也不知怎么想到的,就说:“那我要是追到了,就带你去看演唱会。”这事儿说起来是江屿眠失约,不管后来怎样,他当年确实是追到人了。那时候江太太陪江董出国去了,江语晴在跟男朋友旅行,江屿眠崴了脚也只有家里阿姨照看,每天司机接送着两点一线,没意思得很。第二天江屿眠就打电话跟江太太说周末想去林鹤书家里住。江太太第一反应当然是否决:“你现在腿不不方便,家里还有阿姨照顾,住到同学那儿多麻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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