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腕,指腹安抚似的在刚才用力的地方抹了抹:“你今晚有事。”
“什么事?”裴酌警觉,“哦,对了,我跟裴阳约好,等下去太傅家里喝茶。”
萧循:“太晚了,改日再去。”
是有点晚,本来没有柳园的事,裴酌此刻已经喝上太傅泡的茶了。
萧循:“我已经命人送裴阳回去,且向太傅致歉,说你明日再去。”
裴酌:“谢谢,我回去睡觉了。“
萧循扣住他的手拉回来,道:“我近日在推行禁止私刑,废黜卖身契。”
裴酌发自内心道:“陛下思想觉悟很高。”
萧循疲惫道:“养奴隶非打即骂的皇亲国戚很多,阻力很大,很累。”
裴酌眨了眨眼,话题明明很严肃,为何他觉得开始走向危险?
萧循看着他:“你能在宫里住一晚吗?”
裴酌缓缓抿紧嘴巴,他怀疑是他上次在含叠山太好说话了,萧循事后复盘,找出了卖惨的真谛。
对对对,你压力很大,但碍于孝期不能找别人发泄,只能逮着我欺负是吧?
虽然那种事也不是不舒服,但是萧循总是没完没了影响他睡觉。
话说回来,当一个想要改变封建沉疴的皇帝不容易。
裴酌烦恼地要命,怎么又被拿捏了,搞得他像为了达成政治目的献身一样。
萧循居然还有当纣王的潜质。
裴酌拖沓地跟萧循上马车,驶过长街路过太傅府时,见门口已经熄灯,萧循确实通知到位,太傅已经歇下了。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裴酌胃里顿时起连锁反应一样翻腾。
他面色一变,连忙捂住嘴巴。
萧循立刻察觉:“怎么了?”
裴酌:“有点晕车。”
萧循当即让李如意停下,扶着裴酌下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点了么?”
裴酌点点头。
萧循:“剩下一段路我背你。”
裴酌看了看太傅府的门匾,这样不太好吧?
萧循在他面前蹲下。
裴酌从善如流趴了上去,他不乐意走路,又借口晕车,当然只能被背着了。
萧循登基,起居室自然从东宫搬到了天子所住的霄宁殿。
东宫十分朴素,而霄宁殿符合了一切对于至高权力的想象。
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
裴酌第一次见识龙床,床柱子都雕着蟠龙。
萧循拉开龙榻上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什么。
裴酌矜持地坐在床尾,听着邪恶的抽屉拉开声,道:“不管你的药多有用,只可以一次。”
萧循一顿,空手把抽屉合上,镇定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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