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太好套话,轻轻地嗯了声。
沈雁清眸色渐深,不再发问。走不到两刻钟,他们就和吉安碰上面了。
护卫抽刀向沈雁清,纪榛挣脱后道:“不必管他,我们走吧。”
他们早早定好了客栈,等上楼时发现沈雁清竟也跟着进来了。
吉安按捺不住问:“公子,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要不要让护卫赶走他?”
夜渐渐深了,屋外的风像是厉鬼一般嘶叫着,耳边夹杂着几声刻意压制过的咳嗽。
纪榛垂首望着握手成拳抵在唇边的沈雁清,回吉安,似满不在乎说:“大道朝天开,他去哪儿是他的事,少生事端。”
吉安哦了声,又很是好奇沈雁清出现在此,戒备地靠在门上,“公子,你睡吧,我给你守门。”
纪榛躺在软榻上,累得不想说话。半年的平静被沈雁清轻而易举的打破,不禁郁结不已,翻身难眠。
他摘下手腕上套圈赢来的珠串,皆不是值钱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丢弃。沈雁清又为什么要戴着那串廉价的彩绳呢?
可比起这些,他如今更担心沈雁清此行的目的,纪榛并不相信沈雁清的说辞。对方有能耐让蒋蕴玉上场厮杀,又助阵三皇子扳倒纪家,且知晓兄长未亡,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之辈,来漠北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听起来只觉荒诞至极。
莫不是又要假意诓他,再给他致命一击?
纪榛辗转反侧,翌日天一亮就改了行程,直接打道回军营。
客栈内已不见沈雁清身影。吉安不知内里,附和道:“日出什么时候都能看,那沈大人才得防呢,我们回军营去,有大公子在,我看他如何敢再欺负公子你。”
结果一回到军营,两人走没几步路就跟沈雁清撞上了,吉安瞠目结舌,惊得半天说不出。
纪榛对沈雁清视而不见,先到营帐换衣,方一进去就见着桌上放了个食盒。
他走过去掀盖一瞧,里头竟都是些熟悉的糕点,最顶层是纪榛曾极为喜爱的牛ru酪。
想也知是何人放置于此。
他眼睛无端端地发热,少顷,拿起牛ru酪咬了一口,如同记忆中一贯的香甜软糯,可咽到喉咙口又生出些奇异的苦涩。
在年轮里翻滚的物件都变了味。
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yin各自知。
作者有话说:
见了沈大人就从小甜瓜变成苦瓜大队队长的榛榛(怒摔):这爱情的苦谁要受谁去受吧!
第59章
纪榛还未换好衣物就听得帐外兄长的声音,他随口应了,纪决进帐来,正见他胡乱系着腰带。
他换的是寻常的服饰,按理说随意便能穿戴整齐,偏生越是心急越是不得要领,一条腰带扯来扯去就是系不到要处。
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纪决明若观火,上前拨开他的手。
纪榛乖巧地站着让兄长替他扣腰带,垂眸看着灵活动作的长指,小声地唤了声哥哥。
纪决使力勒出他细韧的腰身,纪榛不由自主被带得往前倾倒,堪堪站稳后听兄长说:“怎的回来了?”
就连纪榛都听出纪决是在明知故问,他略一抬眼,头一回有些不敢面对兄长温柔如水的眼眸。可也正因着眼前是他最为信赖的兄长,他不想隐瞒,嗫嚅道:“我见过沈雁清了。”
纪决系好腰带后退开一步,正想开口,却先见到了纪榛颈侧的一块显眼的红痕,眼瞳微微一震。
纪榛却浑然不知兄长所视,又忐忑地说:“我知晓哥哥支开我是为我好,可哥哥也要念着自己”
话说一半,纪决抬手去抚纪榛的颈,摁在了那块红痕上。
纪榛没有躲,只是略带困惑地看着兄长,任由兄长用指腹轻揉他的皮rou。俄顷,忽地想起昨夜沈雁清所为,惊诧地退后半步,拿掌心捂住了颈侧。他脸上泛起红晕,想要解释却难于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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