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顶层办公室的这位大人物总是戏谑地说自己每天的任务除了不厌其烦地敲章,就是判不完的官司——看部门和部门之间掐的你死我活,再给他们判个输赢。
周末合法放假反而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忍不住要像个老头一样抱怨这些事。
“有时候真想扔下一切一走了之,反正赚的钱只要不赌博或者干点什么离谱的事,用上三辈子也不一定花的完。”
牵着马,男人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看刘秘书给你表演一个跳楼。”
苟安伸手摸了摸屁股底下那只大黑马的耳朵尖尖,看着毛茸茸的耳朵因为她的触碰痒得无意识地快速抖动,她乐得又摸了摸。
这只马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它叫胡萝卜,离谱到她知道的那一瞬间,在贺津行散发着无奈的气氛中,笑得乐弯了腰。
“只是说说而已,这一年贺氏正在高速扩大规模,就像一座大楼正是关键的地基时间,我要是走了,没有人能顶上。”贺津行懒洋洋地说,“那些小崽子一个都派不上大用场。”
“这是我能听的吗?”
“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贺津行牵着马到了跑马的空地,看着一片开阔的区域,想了想,突然问苟安,“一直坐在马上溜湾你很快就会腻了,想跑起来吗?”
苟安下意识反问:“可以?”
“我在就可以。”
贺津行用手中的缰绳去蹭了蹭胡萝卜的脸,黑色的大马不耐烦地甩开脑袋,满脸拒不合作。
听到苟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沉默,贺津行用一种伊甸园的蛇同款的发音,继续诱哄她:“跑起来吧,你那个保镖一直盯着,好烦。”
这算是给了苟安一点儿共鸣,两人齐刷刷转过头看着紧紧跟到跑马场边缘栅栏的保镖先生。
夜朗:“?”
苟安拧回了脑袋,没有表示反对,贺津行动作很快,立刻翻身上马,身后成熟的男性气息拢靠上来,苟安立刻有点儿不习惯地身体往前倾了倾。
“这样会摔下去。”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可以靠着我没关系,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不上台面的事。”
苟安回头望他,发现男人唇角边有淡淡笑意,“虽然绝对不是毫无兴趣的意思,只是一但想到可以来日方长,就可以变得很有耐心。”
他大方袒露自己心怀不轨,但手上确实规规矩矩,只是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
轻轻一夹马肚,黑马立刻平稳地加速——
风迎面拂来,少女的长发飞舞,有一缕不经意略过贺津行的唇瓣,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颜,雪白的皮肤细腻到看不到一丝的瑕疵……
在男人稍微走神的时刻,她往后靠入他的怀中。
全然信任的。
看来是把他说的那些离谱的混账话听了进去,并且真的信了他的鬼扯。
——太好骗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啊。
贺津行哭笑不得。
黑马跑得越来越快,马蹄掠过还带着晨露的草地,扶在小姑娘纤细的腰间的大手使用了一些力道,带着一己私欲地将原本就靠入怀中的人与自己贴合得更近。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廓,眼看着她偷偷红了耳尖。
胡萝卜载着两人在湖泊边停下。
马一停下贺津行就被轰下了马,过了一会儿,马上的人也伸手要求下马。
苟安被掐着腰下来时,听见贺津行在耳边问:“所以昨天怎么想着突然找贺然?”
“商讨校庆的事,校学生会让我们系里出甜品台……我们这群人,只学会做鱼饲料,怎么可能做得出甜品台,我怀疑贺然在故意难为人。”
苟安撇撇嘴,“那个疯子。”
日理万机的贺先生现在开始又要为大学的校庆、区区甜品台出谋划策。
“买现成的就是。”
“他们倒是想让我家出蝴蝶酥,但是一个学校多少人!一个蝴蝶酥售价一百六十八!虽然成本当然不值那么多钱但是人工费什么的都是成本啊,当我冤大头吗!”
“那我来当好了。”
“什么你当,你当也——什么?”
蹲在湖边抱着膝盖,苦恼地用手撩湖水的小姑娘满脸茫然的扭过头。
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在她身后,淡淡地俯首盯着她,两人目光一碰撞,他笑了笑:“这个冤大头,我来当吧?”
“……”
苟安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一天被任何雄性生物的金钱打动,包括原著在内,她对大多数以钱征服一切的霸总文学嗤之以鼻。
当年贺津行送给她的项链,在金钱方面唯一的想法也是“怕太贵重,妈妈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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