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要真的想按规矩来,那名或者钱,你总得给小美一个吧?啥都不让别人捞着,真给你打白工啊?!”
小美又不是傻!
“她做的事情就不值钱了,就不值得被认可了吗?没名没钱每天熬夜在那写剧本,要说是为了梦想,你们就这么糟蹋她的梦想?”
沈初一的话让小美红了眼眶。
有些话小美刚刚没说。
她在这样的工作境况里最难受的其实并非是她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她最难受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被不公平对待着,她却依旧没有勇气和胆量,总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去询问要求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每次去问她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挂名,能不能拿到这个月的薪水时,她都觉得自己好像不配不该去说这样的话。
明明是自己辛苦打的工,干的活,要钱的时候仿佛自己成了欠债的那个人。
只有今天这般不顾一切说出来以后,她才觉得胸口的石头散落了许多。
小美眼眶一片盈热。
沈初一烦不胜烦地盯着汪钧献。
这一切是汪钧献一个人的错吗?
沈初一觉得不是。
要怪只能怪这个行业生态就是如此畸形。
但汪钧献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这个时代当个好人也许需要勇气,需要底气。但他至少不该做加害者。
从电视剧制作的环节来看,编剧已经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部分工作人员了。上到导演、制片、平台资方,下到演员、经纪公司都能对剧本提出自己的要求和意见。
若是一个剧组是奔着赚钱去拍戏的,那中间可太有赚钱的门道了。稍稍Cao作Cao作,钱是能赚到手里,成品却大多不堪入目。
沈初一不要拍这样的东西。
这种玩意儿拍出来,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到底对得起谁?
“我给几位一个选择,从今天以后,主编剧署名改为小美,剩下的署名部分按照各位的工作量来分,每一集的薪酬也将依照工作量的多少分发给大家。”
“能接受就继续干,不能接受就走人。”
汪钧献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他摔开本子,大骂:“我不干了!”
“妈的!”他说,“我不干了,这个剧你们也别想拍下去!这是我的项目!”
“是吗?”沈初一笑笑,“汪老师,你忘了吗?就像你说的,我是个靠家里吃饭整天没正事干的富二代。”
“你知道我这种富二代最不缺什么吗?”
“诶嘿,就是不缺钱,也不缺时间。”
沈初一笑眯眯地说:“这剧我不急着拍,我可以跟你打官司,我们看看谁耗得起。真要论知识产权,想来这个剧的产权也不该在你手里吧?这本来是小美的提案和创意,大部分的内容也是她写的。”
“你要是跟我谈规矩,我就跟你聊聊富二代的规矩。”
“就算你今天回去提前注册好了版权认证,你放心,我也能花钱找到最厉害的律师,把剧本的版权拿回来。”
“这个剧本可能也就值十几万几十万,但我不介意花几百万陪你玩一玩。”
沈初一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汪钧献:“怎么样?汪老师,这个规矩你喜欢吗?”
汪钧献顿时没话说了。
他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嚣张。
沈初一敲了敲桌子:“再问一遍,这个剧还有想继续写的可以按照我的规矩来写,不想的可以走了,出门左拐不送。”
小美轻声说:“初一,出门左拐是卫生间。”
沈初一刚刚装好逼,一下就被小美这话给破坏了氛围。
她轻咳一声:“那就去吃屎也行。”
汪钧献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种待遇,他气得抓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沈初一在背后笑话他:“汪老师走这么着急,真去吃屎啊?”
汪钧献脚步一顿,不说话了。
他跟忙完事情的温思书正好打了个照面。
汪钧献心思一动,想借着温思书来惩治一下沈初一这个臭丫头。
温思书不解地问:“汪编剧这就要走了?”
汪钧献:“可不是吗?”
他摸了一把老脸,开始在会议室的门口声泪俱下地表演。
言语间来来回回就说沈初一这个小丫头不懂行,也不会拍戏,做事没规没矩,他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干下去了。
说完以后,他老泪纵横地看着温思书:“温导,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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