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师云琢人在招摇山,但放出观澜去,他就能了解到远在千里之处的情况。
这两隻鸟原来没走,就搁这儿放风呢?!
那自己方才所做的那些岂不是一点儿不落的都被看去了?!
秦云盏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师云琢都知道,可他就是不醒!
他明明可以跳起来,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责骂自己,刻薄自己,亦或是让自己滚出去!
可他不想醒。
为什么不想醒?答案好像不算难解。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像你永远也走不进一扇紧闭的心门。
他做了突兀荒唐的事,也许唯有装睡才能维持他们之间最后那一层薄薄的遮羞布,不至于叫他们当不成师兄弟
宛若做了坏事被抓包,又被戏耍,浓烈的羞耻感炸开,将他一腔热血肺腑搅和成了烂泥,秦云盏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事实上他宁愿师云琢此时醒来与他对峙,那他兴许还能嬉笑着说“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亦或是“我开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现如今,他半点儿也不想逗留,甚至有种古怪的委屈感,掉头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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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衣拿着祝媚娘的手指在新拟好的房契地契以及身份转让文牒上落下指印,转手将祝媚娘的尸体又扔进了后院的井里。
她轻勾手指,井下水声涌动翻腾,鲛人一族的控水御水之术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六界卓绝,祝媚娘的尸体很快应该就会沉到不知名的江海深处。
祝媚娘雇佣的那些钱庄里的伙计都Jing于计算,但混过江湖的委实没几个,澹台衣何等经验老到,拿着这几张文书对众人许以丰厚的佣金,又抓了几个敢于质疑的刺儿头现场收拾,赶出钱庄,杀一儆百,当即顺利完成了交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知道那位芳小姐成了名正言顺的仙市钱庄的新老板。
草草清算完了钱庄内务,澹台衣便从钱庄悄然离开,她带上今日购买的一些滋补灵药,前往住处。
她于仙市内有一处小小闲庄,布置的清雅,院内有个池塘,养了几朵睡莲在上面,水色清澈,她推门而入院内,却没有进那处看似整洁的房子,而是纵身跃入了池塘深处。
涟漪荡开,睡莲分开又合,一切归于寂静。
殊不知此时,澹台衣去往了她真正的洞府。
瑶泽洞府一片蔚蓝,深万丈,匿于东海之下,又凿嵌于寒冰之中,几根雕镂的灯柱托着莹莹发光的鲛珠,澹台衣隻身踏入,抬手放下了风帽,露出一张倾城绝艳的美人面来。
年龄于她而言是全然可以避而不谈的模糊概念,鲛人寿命本就绵长,衰老的更是缓慢,更何况她生来就有几分龙血在身,力量更是强势,她一头长发及腰,在此处鲛珠的光照之下,是极瑰丽的蓝色。她的瞳孔也是一样的色泽,冰一样剔透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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