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相机摔到地上带来的惊吓, 也许是顾飞第一次吼了她的全名, 也许两者都有。
顾渺从滑板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说了多少次!”顾飞走到她面前, 已经不想再去检查相机的损坏程度, 那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怒火正一点点地在身体裏往上窜着,“不许这样!”
顾渺没有反应, 依旧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为什么就是记不住!”顾飞又吼了一声, “你为什么就是记不住!”
沈默。
顾渺这种无休止的沈默让他觉得透不上气来,就像长时间被关在无声的空间裏,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ye流动时的声音。
“为什么!”顾飞冲着她吼。
这一声几乎用了全力, 能看到顾渺猛地抖了一下。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声嘶力竭地吼过, 更不要说吼顾渺了。
绝望的怒火冲破了他最后的防线。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面对自己的生活,忍耐和控制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把自己封闭隔绝在众人之外。
而这一刻, 压抑着的情绪再也不受理智控制, 他想吼, 想喊,想狠狠地砸碎什么东西,想撕裂。
为什么?
“为什么!”顾飞能听到自己几乎破音的吼声。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憋在他身体裏的愤怒和不甘,无奈和绝望像头困兽,咆哮着横冲直撞像疯了一样地撒着野。
“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顾飞吼着, “你变成这样!我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
“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承担这些!为什么!”顾飞瞪着顾渺,“你告诉我顾渺!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活着!为什么!”
“是谁的错!是谁的错!”顾飞觉得自己像是要炸开,他转身狠狠一脚踢在地上的半块砖上。
应声而碎的砖块四下飞了出去。
“为什么是我!”顾飞吼着一下下继续踢着地上的碎砖,“为什么!为什么!”
身后一直僵硬地楞着的顾渺发出尖叫。
“啊——”顾飞转身冲着她也喊了起来,“啊——”
顾渺坐在地上,抱住膝盖,用力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喊吧!喊吧!啊——”顾飞吼,“我也想喊!喊!哥哥陪你喊!啊——”
“你今天也家教?”赵柯看着背了包准备出门的蒋丞,“你家教不是周末吗?”
“她妈妈给我又介绍了一个她的同学,周五一放学和周六上午,”蒋丞把装着热巧克力的保温杯塞进包裏,“走了,晚上帮我占个座,我能赶回来,没多远。”
赵柯没说话,蒋丞冲他挥了挥手跑出了宿舍。
没时间吃饭了,他在路上买了两个炸鸡腿啃了,再加上一杯巧克力,也差不多了。
顾飞说他瘦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是瘦了,但没想到能明显到顾飞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去称了一下,居然比之前轻了十多斤。
啧啧。
他打算开始吃宵夜,其实晚上也没多饿,只是如果不胖回去,他男朋友肯定会担心。
给小孩儿补课本身对于蒋丞来说没有什么难度,烦的是小孩儿都挺有个性,一个年纪也就大一两岁的人来给补课,一开始都挺不服,老想折腾着给个下马威。
今天这个就是,满脸不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定比我强?上了r大也不表示你有多厉害嘛,题海战术都能搞定。
蒋丞不得不比他更嚣张,用一句“就你所有的课本和资料,随便你挑,做不出来我走人,做出来了你闭嘴”才搞定。
从这小孩儿家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挺合适,能赶得上去图书馆。
回学校的路上他接到了许行之的电话。
“我这儿有几个案例,跟妹妹的情况有些类似,一会儿我过去找你,”许行之说,“你看一下,我也再进一步了解一下,顺便说一下我的想法。”
“好,”蒋丞马上回答,“这些案例都是治疗有效果的吗?”
“也有没效果的,治疗是个很长期的过程,”许行之说,“这些案例跟妹妹的情况也不完全相同,但是有一些细节可能会让你对妹妹的病情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嗯,”蒋丞点头,“我现在马上到学校了,我在门口等你吧。”
蒋丞挂了电话,加快了脚步。
许行之应该是愿意帮这个忙的,这段时间许行之跟他联系挺多,问了很多情况,今天碰个面之后如果能确定他能帮忙,那就可以跟顾飞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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