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卡尔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人,乐观又开朗,听他说话,苏洄感觉自己压抑的状态也可以得到一点点松缓。
尽管如此,苏洄仍旧觉得透不过气,仿佛陷入一个避无可避的旋涡。宁一宵要求他搬过去,住在他的房子里,却又在他询问是否需要身体交易时选择离开,这么矛盾,到底想要什么。
苏洄不知道,想不通,也觉得现在的自己除了亏欠,给不了宁一宵任何东西。
他被卡尔送回了病房,按照护士的提醒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下,一睡就是十个小时。醒来后,他又做了很多检查,被护士开了新的点滴,手背上的血管已经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淤青。
体质天生不太好,苏洄很容易留下淤青,他想起以前,宁一宵都不敢随便用力抓他,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上起来,他的身上就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淤青。
宁一宵似乎很在意这些,还在他们交往之后询问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脖子上怎么会有淤青。
苏洄当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直接说出真相未免有些残忍,于是他隻好说,是他自己掐的。
宁一宵当然不理解,但苏洄从来不会好好回答问题,隻想转移话题,永远都是勾着他的脖子,说着说着便缠吻起来,然后从吻,发展成更容易让他想不起最初目的的行为。
他浑身汗涔涔的,靠在宁一宵怀里,扭转头去吻他的嘴唇,喘着气。
[因为我喜欢窒息的感觉。]
就像是一种恶趣味,他不止于此,甚至将宁一宵的手牵过来,绕过他的身体,放在脖颈上。
[你试一试,掐着我的脖子做,好不好?]
但宁一宵做不到,他充其量只会将手覆盖在他脖颈的皮肤,连用力握一次都做不到。
这些回忆谈不上多美妙,苏洄恍然回神,感到有点痛,才发现护士已经将针扎了进来,贴上了新的胶布,掩盖痕迹。
这些记忆也都被他掩盖了多年,直到最近重新遇见宁一宵,它们才一点点翻涌起来。
本来以为都忘了。
他抗拒和外界的所有沟通,尤其是宁一宵,以至于现在所有的号码他都不接,假装没有看到,只是消沉地在病房度过日与夜,仅仅只是躺在床上,感受自己的生命同时间一点点流逝,像点滴里的药ye。
不过这样的沉寂隻维持了两天,第三日上午,房东太太便来探望他。
对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番茄rou酱意粉。
“醒了?来,吃一点,这是我亲手做的。”
苏洄看着意粉,还奇怪今天竟然不是宁一宵送的中餐了,但他没说什么,安静地拿起叉子,吃了一些,但实在没胃口,哪怕房东太太特意多放了番茄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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