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疼来着?
康大夫朝她挤眉弄眼非给她看牙, 不疼也看,那意思仿佛是怕裘衣轻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刺激到刚刚有点转机的他。
九Yin只好勉为其难给康恒看, 康恒小题大做的说:「夫人虚火上升, 幸亏王爷今日说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就给夫人开药。」
又吃药?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她就是牙疼还能死了不成?
九Yin不满的「啧」了一声。
康恒忙小声道:「下火药,甜的,不苦夫人放心。」一脸感激的朝她拱手致谢。
成吧,那她就下下火。
没一会儿白粥就端了过来,止水端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恭声道:「爷, 白粥好了。」
床幔之中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像是里面的人动了动,轻咳了一声说:「过来。」
叫谁?
屋里屋外的止水、春桃、康大夫齐齐看向她, 王爷如今除了她还让谁进他的身啊, 必然是在叫夫人!
春桃忙过去扶她坐到了床幔外的桌子旁,九Yin闻着那股清淡的白粥味就没胃口, 扭开了头道:「我不想喝粥,相公想喝就自己喝。」她想吃河蚌,鲜的流水的河蚌。
里面的人似乎坐了一起, 闷咳了好一阵才哑声道:「夫人替我尝尝。」
「白粥有什么好尝的啊?」九Yin惊讶, 他以为她是三岁孩童, 能被他哄骗了住?她才不想喝粥。
一旁的止水和康大夫却激动异常,王爷这是要吃饭了啊!虽然是为了哄骗夫人喝粥,但能吃一口就是好现象!
「夫人牙疼是该喝粥的。」康大夫忙道:「春桃还不快给王爷和夫人盛粥!」
「哎!」春桃应了一声。
「这粥又热又没味道,我不喝。」九Yin差不多已经有几千年没喝粥了,她最讨厌这热乎乎粘啦吧唧的粥。
「不热不热,奴婢方才已经在厨房替夫人凉凉了。」春桃用勺子搅着粥,柔声道:「奴婢还放了桂花糖,杏干,这粥是酸甜的,夫人尝一口,您一定会喜欢的。」
一旁站着的康大夫和止水不迭朝她拱手鞠躬,只差没跪下了,「夫人替爷尝一尝吧。」
九Yin瞧着他们三个,伸手接过了那碗粥,她为这个嗣王府可牺牲太多了。
她舀了一勺粥在三个人殷切的注视下送进了嘴里,春桃倒是没骗她,粥已经不热了,酸酸甜甜的带着桂花香和杏子香,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但她还是喜欢吃rou。
她喝了半碗就饱了,对床幔里的裘衣轻道:「我替你尝过了,酸酸甜甜还不错,给你盛一碗?」
康大夫和止水悬着心等里面人回话,只见里面伸出一隻苍白的手来,他手指上的伤还没好,看起来叫人不忍心。
「夫人剩下的给我。」他哑声说,朝她伸了伸手。
九Yin楞了一下。
康大夫弯腰将那半碗粥又递给了九Yin,又试探性的问裘衣轻,「王爷可方便?需要人伺候吗?」他手还伤着,这么些天没吃东西了,定是虚的很,「不然劳烦夫人进去喂王爷喝粥?」
九Yin接过粥去递给裘衣轻,瞧见他指头上的伤,倒也有些心疼,好歹裘衣轻是她双修的宝贝,她理应疼惜疼惜他,「我来喂相公吧。」
「不必。」裘衣轻接过了她的粥,端进了床幔内,他最讨厌别人将他当成残废。
碗里的粥还剩下大半碗。
裘衣轻皱了皱眉,她就隻喝这么一点儿?
外面她在挑挑拣拣的吃点心,像是吃什么脆脆的点心,嚼的像隻小老鼠,香味就散了开来,好像是花生酥。
裘衣轻将碗放在自己缠裹着纱布的左手掌里,慢慢的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第一口吃有些犯噁心,他忍着咽了下去,没有滋味的舌头才有些滋味,酸酸的杏子,甜甜的桂花。
她又换了一样点心吃,软糯的她满嘴含糊,吞咽下去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酸梅汁。
裘衣轻听着她吃东西的声音,慢慢的吞咽着粥,她吃东西听起来很下饭,仿佛他在吃一般,不知不觉就将大半碗的粥喝光了。
等他将空碗递出去时,止水接碗的手都抖了,爷吃东西了!爷把粥全喝光了!
康大夫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王爷这次这么快就开始进食,夫人真是王爷的救命灵药啊。
非但如此王爷还开口跟他说了发病以来的第二句话,「找人来给夫人做衣服。」
康大夫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王爷若心有挂念之人,就不会一心求死了,如今王爷开口说的话里,每一句都是为了夫人。
夫人喝粥,夫人牙疼,为夫人做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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