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挂科电话,姜冉平复了下心情,琢磨算了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干,一路问着工作人员路找到了纪念品商店——
然后被纪念品商店大排长龙的景象震惊了,她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boxing day的商场,踩着高跟鞋、抹着大红唇平日里举止优雅的老太太们踩着同胞的头颅,就为了抢购一台打折的榨汁机。
她看见排到门口的队伍就想往后退,这时候还有大学生志愿者拿着大喇叭,大喇叭录音器用上了他毕生所学(*也可能是现场学的)八国语言,轮流在循环播放:没有冰墩墩,没有冰墩墩,冰墩墩卖完了。
姜冉微笑着转身。
然后在餐厅碰到了熟人。
当时姜冉正捧着餐盘找座位,心烦气躁一会儿该如何面对两个儿子四只失望的眼睛……
一抬头,一眼先看见了角落里一张空桌的位置上挂着件红色的外套,在一系列花里胡哨的各国战袍里,她第一时间就被同胞的色彩吸引了目光。
然后下一秒才注意到懒洋洋坐在靠窗位置发呆的男人——
他侧坐在窗下,一头黑短发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修剪了有些偏长。
窗外的光半照在他成熟英俊的面容上,年过三十的男人与二十出头的半少年感年轻人完全不同,老天爷偏心眼子,岁月没有造成他任何容颜上的侵害,留给他的只有成熟的沉淀与强大的气场。
正是让王佳明羡慕的半个月没睡好觉、本届冬奥会单板滑雪公园大跳台的摘牌热门选手,单崇。
——不愧是和北皎撕崇礼第一美男撕的你死我活的人。
单崇真的长得很好看。
他手里的冰墩墩钥匙扣更好看。
姜冉端着餐盘蹭到了单崇的桌边,想了想,喊了声“崇哥啊”。
这个“啊”,一下子给男人警惕心“啊”了出来,原本他目光涣散,整个人反应迟钝似的,还有点儿惊讶姜冉是怎么出现在奥运村的——
现在他不在意了。
直接手一转就把原本拎在手上打量的冰墩墩钥匙扣收在掌心,他掀了掀眼皮子,倒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上一秒的疑问:“王佳明把你弄来的?”
姜冉直勾勾地瞅着他手里露出半个熊猫脑袋的钥匙扣,“唔”了声。
“早点把你弄来估计今年单板滑雪第一块牌子在平行大回转。”单崇说,一边说一边手伸向旁边挂着的外套口袋。
“您别说好听的话了。”姜冉揭穿他,“钥匙扣哪来的?”
“早上七点起床排队去买的。”
说的牺牲多大似的,老年人不都早睡早起嘛?
姜冉捧着脸“嗤嗤”发笑,她早就听说单崇单身多年然后突然一朝闪婚的伟大事迹:“哄媳妇儿开心啊?”
单崇没说话,姜冉“哎呀”了声:“也不是所有的小姑娘都喜欢的啊。”
“不给。”单崇说,“你走。”
姜冉才不走。
她依然是保持单手支着脸的坐姿,叹了口气:“可惜我就是不能参加比赛,如果能参加比赛的话我也不能眼巴巴去纪念品商店买这破玩意,我看电视上摘牌的选手在讲台上都能拿到一只冰墩墩,那个冰墩墩好大一只,那玩意才是实力的象征,有回忆的纪念品,荣耀的承载物,商店买的能有什么灵魂啊不过是全名追捧下的工艺品——”
单崇:“……”
五分钟后。
姜冉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就一只么?”
单崇:“姐姐,我就一个媳妇儿。”
姜冉:“……”
说得好有道理。
姜冉:“多少钱啊,我扫你还是你扫我?支付宝还是微信?”
单崇:“拉倒吧。”
姜冉微笑:“不行,要给的,七点起床排队呢,很辛苦。”
单崇无语地笑出声:“‘老年人就是起得早‘,你刚才听见我说七点起床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写在脸上了。”
姜冉:“……”
姜冉:“哎呀!崇哥,不愧是您!”
单崇:“王佳明这是放了个土匪进来。”
姜冉:“这话说的,我只是对您会拿到一块奖牌持有一百二十万分的信心而已。”
半个小时后。
姜冉站在餐厅门口。
【是谁的冉冉鸭:千辛万苦,好话说尽,连哄带骗,就搞到一只。】
【北皎:那我自留。】
【是谁的冉冉鸭:……不给阿团啦?】
【北皎:你不是千辛万苦搞来的么,他不配,给他买双鞋打发得了。】
【是谁的冉冉鸭:……】
有的人早上七点起床为媳妇儿排队买冰墩墩。
有的人早上七点起床哄媳妇儿排队为自己买冰墩墩。
一个冰墩墩突然就成了从天而降的鱼雷,炸出了男人靠谱程度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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