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候，邱刚敖去了监狱。

    狱警死了，那个房间自然也没有什么用处，荒废了。

    里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邱刚敖推开门进去。

    呆呆的坐在床上。

    荣斐究竟是为乜呢？

    如果恨他，干嘛不杀了他？或者丢下他不管。

    桥归桥路归路，何苦这么折磨他呢？

    如果说爱他。

    邱刚敖上颚感触到舌根的伤，肺部窒息的恐惧感，畜生的腥臭，身上的烟疤。

    无数次的乖狗狗。

    这是爱吗？

    荣斐不爱他。

    他入狱前不爱。

    出狱后更不爱。

    他爱的只是他人臣服的快感。

    永远不是邱刚敖这个人。

    包括那个孩子。

    邱刚敖眼里的温软渐渐褪去。

    复仇的名单，荣斐排在第一位。

    他同样回想起了自己那次，莫名其妙的胆囊炎。

    荣斐是想他生的吧。

    不过他们彼此都清楚，邱刚敖硬骨头。

    所以呢，退而求其次。

    邱刚敖垂眼看着床上。

    赤身裸体的自己被绑在床上，蒙着眼嘶吼。

    倏然又是痛苦的哀嚎。

    不同的人在他身上肆虐，却又缓缓变成同一张脸。

    烟疤烫在胸口，肩头。

    随意而来的巴掌或爱抚，吝啬的亲吻和残忍的撕咬。

    身后被塞入不同的东西，成夜成夜的折磨。

    连死去都是奢望。

    邱刚敖想到角落中的监控。

    荣斐同他一起从救护车上下来，面上不带丝毫慌张。

    只有愤怒。

    愤怒乜呢？

    不经他同意去死？

    荣斐想要的那条狗，邱刚敖永远也变不成。

    他只能是一团复仇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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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刚敖没有妄动，他用了一些时间，去整合区万贵留下来势力。

    联系到了国外的王琨，同样和搞军火的建立起联系。

    刚开始时，他还怕荣斐看出丝毫端倪。

    再后来，他觉得自己太过瞻前顾后。

    荣斐的傲慢让他目空一切，根本不会怀疑自己会露出马脚。

    又或许以他的从容，哪怕真相浮出。

    他也有信心力挽狂澜。

    毕竟那个邱刚敖像个傻子。

    从十五岁就痴迷于他，从不会怀疑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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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婚礼将近，你难得请了几天假。

    安心去布置。

    同样都是婚礼，上次你忙的天南地北到处飞，这次反而心思静下来。

    慢慢的准备。

    邱刚敖喜欢的花，中意的菜式，偏爱的布置。

    你也终于找到了那枚戒指。

    被乞丐卖给当铺，内里的刻痕却已经被磨掉。

    带着标记的戒指不会值钱。

    你骂了好久，甚至找到当初邱刚敖买戒指的商铺。

    问他们知不知刻的内容。

    却一无所获。

    不要紧，反正他还会给你戴一次。

    到时候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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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爱这件事实，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你天天都很开心。

    从前的阿sir也很爱你，你为乜看不到呢？

    大概是因为，你们的开始就不圆满。

    你咽下复合维生素，鲜少升起一丝愧疚之心。

    监狱里，有点过分。

    但你做出弥补了啊。

    结婚，养孩子，重新开始。

    你的赢面似乎越来越小，从你知道愧疚的那刻开始。

    但一切尘埃落定，你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输赢。

    如果人生一定要输一次。

    你可以低邱刚敖一头。

    监狱和现在，这两种阿sir的态度。

    你更倾向于后者。

    你确实想打断他的骨头，让他对你俯首。

    但他连舌头都咬了，也不见求你半句。

    输了就是输了。

    你人生的各种胜利，有荣李两家的加持，父母外祖的爱护。

    但阿sir的赢，是凭他自己。

    你是荣斐没用，是权贵巨擘的独子没用，是什么都没用。

    你经历过，最初阿sir不回头的恼羞成怒；想方设法折磨他的傲慢，自信满满等他回头的从容。

    最后才发现让他服软很简单。

    你先退一步，他就会退一百步。

    你舌头抵着上颚，缓解着嘴里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