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长椅上蜷缩着，疲惫的身体还因为性爱冒着微微的快感和情热，他一手搭在额头，就着清冷的月光看向死神尼特那张被雕刻成骷髅的脸。唉，单身久了，连个骷髅都显得眉清目秀。他晃了会儿神，在雕塑身旁猛然看见了个黑兜帽的人影，对方还抬了抬头。不禁一声惊叫蹦跳起来，再看，没有人了。

    闹鬼？小飞不敢大意，忍着困顿查遍了小教堂，认定自己眼花产生了幻觉，速速回长椅上打起了呼噜。

    那兜帽男子渐渐显出身形，歪头弯下身子看毫不设防的袁小飞。确实有死神的气息，警觉性也很好，长得也不错，或许他真的是死神一族寂灭已久的继承人！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终于……终于找到值得跟随的大人了，终于……死神的时代来临了！

    全新的一天开始，小飞困顿地来到食堂吃饭，和他同坐一桌的依旧是科尔姆。“我听说与伽米洛的战争会在三天后打响，第八军区的骑兵队伍全线出动，看来皇帝陛下动了狠心，以前的两次出兵数量少，只是逼退，但这次，要彻底剿灭了。”

    小飞卷着面条的刀叉停滞，嘴巴张开，想了想，“会死多少人？”他只是个根正苗红好好长大，根本没经历过战争的废柴而已，“剿灭行动”！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参加。而如今，被逼得不得不上梁山。

    “灭族吧。”科尔姆并不太在意地轻描淡写，“不会赶尽杀绝，但中部地区迟早要统一，我们的西边是教廷国，东边是伽米洛，扩张首选部族。”这就是这个时代，哪怕贫民，也都知道这是个弱rou强食的上下阶层，想要做不被啄食的草食动物，就要付出太多太多艰辛的代价，成功率还只有10％都不到。

    “多米尼亚扩张，教廷国会怎么看。”

    “某一个宗教信仰的国家是不允许扩张的。”科尔姆顿了顿：“但他们可以谴责，并加入某一方获取一定的好处。这大概是某种慈善。”

    慈善？这个词已经有了太多的意思。

    袁小飞甚至有点吃不下去，他发了会呆，科尔姆一眼看穿他的纠结：“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觉得他们可怜。但只有出兵，那些底层的穷人才有出头的机会。不管是成为骑士随从，还是获得薪水，都是平常的生活他们绝对遇不上的机遇。”比起同情怜悯敌人，不如考虑这自己人。“出生在这个国家，父母赚钱供给一家人，我们长大后，也要回报国家，这是我的心情。”他语气真诚，小飞很能理解，他浅浅“嗯”着，“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嫉恶如仇的暴脾气，现在看来竟然还有温柔的一面嘛。”他夸奖起来，抿着嘴笑。

    “……”

    科尔姆不知为何，猛地发呆，又暴红了脸蛋，告辞离开后，惊慌失措地跑了个没影。

    ？？

    你弄啥咧。

    在学院，袁小飞还是无所事事，在阳台看了会儿风景消食，周围经过的学生们再没人嘲笑他，或者哄他走，却也不靠近。小飞想着自己啥时候能有个学生呢，又暗自叹息，回头时，正对着与他大眼瞪小眼的金发学生。

    “嘶！”小飞被吓一跳，差点从阳台翻下去。他眼睁睁看着那漂亮学生脑袋渐渐扬起，带着大笑和嘲讽的前置表情，嘴巴都咧起来，然后开始哈哈大笑，还指着他。“好笨哎，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极其夸张，把袁小飞当个小丑看。

    ……

    “我决定了，你要当我的导师！”金发年轻人继续手指着他，本来不礼貌的行为，但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了，那只手也好好看，而忽略掉。

    “哈？”

    “然后我要学会你的死灵法术，然后看看你彻底绝望的模样哈哈哈，肯定特别好笑！”

    ……

    鉴定了，这是个熊孩子。

    是个很好看的熊孩子。

    “袁小飞！快说你答应！你一个学生都没有！我做第一个你还不感恩戴德吗？！”小大人的金发跟他的身体一起晃晃悠悠，幅度大得吓人。“快说你愿意啦，快点！”而且脾气真的不咋样，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关键是我教不了你什么，我真的一知半解，你在我这里纯纯浪费时间。”说真的，孩子，别来打扰老年人，我只想安静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