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我去死都成。

    第二天一早，另外三个就起床了，方蓝清却到中午还没动静。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叫他，只好等着。到了下午，方蓝清终于起床了，脸上竟有浅浅的笑意。就那么浅浅的一抹，看着人心疼。本来就瘦，现在整个人仿佛瘦成了骨架，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格外勾人，也惹人心疼。

    方蓝清进卫生间洗漱，仔细地刮胡子。站在衣橱前挑选衣服，时不时转身问他们好不好看。老二老三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疼得难受，索性出了房间。老大留下来，也是认真的表情，看着换了一套挺适合他的衣服，便答道，“恩，就这套吧，看着清爽。”

    方蓝清点头，“恩，也好。我第一次见阿宁穿的就是这个，他说我穿这个好看。最后一次去见他也穿这个，倒是有始有终。就是不知道阿宁还记不记得了。”他说得认真，没有伤心的样子。老大却是心疼不已。随口一说，他却当真了，还很认真地考究着，你就那么爱他吗？傻小孩。

    傍晚，老大载着方蓝清出门，老二老三也要跟着，被老大驳回，“你们去给他准备点吃的，最近瘦得厉害，我怕他胃病又该复发了。放心，我们很快回来。”车开出去好远，他们才去附近的餐馆里定了药膳。

    他们打心眼里心疼老四。方蓝清的胃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个多月折腾下来又坏了，不然也不可能瘦得那么厉害。叶子宁真是个合格的商人，给了蓝清的，全要了回去，甚至连带着他的心和爱情一并全部带走了。

    车内的方蓝清整个人陷在座位里，拿着手机，安静地听手机里播放的，还小声地跟着唱。软软的嗓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唱着甜蜜的歌词，好像生出了甜蜜的味道。只有懂得他心情的人，才能看到方蓝清带着笑容的脸上淡淡的忧伤和失落。

    到了酒吧门口，老大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知道这是家Gay吧。方蓝清下车，轻轻地叮嘱：“哥你去停车吧，过会儿在门口等我就行。”老大不放心：“我陪你进去吧。”方蓝清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看似无比开心，实则轻得脆弱，一触碰就会破裂一般。

    方蓝清转身进门，秦皓正在吧台处等他，要陪他一起去，他摇头，说道，“哥在门口等我，他没进来过。你去陪陪他吧。”秦皓担忧地看着他，方蓝清还是笑。秦皓出了门，老大正在门口，两个人都很担忧。

    往里走，又有人来搭讪。方蓝清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不好意思，叶少专用。”那人听了叶少的名号，便走开了。虽然说叶少喜欢过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他的人旁人还是不敢染指的。方蓝清想想自己曾经也是被看作珍宝的，该知足了。

    一直往里走，还是在最后一个小隔间里，推开门，明亮的灯光下，叶子宁搂着个漂亮的男孩子在喝酒。一瞬间心里天崩地裂，但是还是安静地没有说话。叶子宁说最喜欢他安静的样子，方蓝清想至少让你回忆里的我都是你喜欢的样子吧。走过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身体绷得紧紧的，左手抓着手机，右手轻轻捂着胃，等着叶子宁开口。

    抬起眼，打量着对面的人。从进来开始，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人了。叶子宁没有太大的改变，头发长了一点点，也没有瘦削的样子。恩，挺好。怀里的男孩子挺漂亮，看上去也挺乖巧的。恩，真好，叶子宁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真好。真他妈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可以放心地把你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