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温家将来也是皇亲国戚,严家跟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撕破脸并没有好处。
容氏见严祺闷闷不乐,只给他布菜,打算等回房里再劝一劝。一家人正吃着饭,容昉和林氏从外面回来了。
林氏因得漪如的事,心神不宁,这两日便住到庙里去吃斋礼佛。容昉陪着她,也一起出了门。
容氏和严祺忙放下碗筷,迎上前去。
“怎这么回来了?”容氏问道,“不是说要去五日?”
“我在庙里得了扬州那边的信,有些生意须得处置,故而先回来一趟。”容昉说罢,看向严祺,“这两日,我一直琢磨着一件事,想与贤婿商议。”
“未知何事?”严祺问道。
“圣上将你禁足三月,算算日子,还有月余。”容昉道,“官署里你反正也回不去了,待天气暖和些,便阖家随我等去扬州,如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商议
容昉自从离开扬州来到京城,已经过去了数月。
那边的生意一直由管事老田代管着,开春之后,生意渐渐繁忙,老田遇到不能自己做主的事,便要向容昉禀报。可扬州离京城着实遥远,书信送得慢,十分不便。容昉觉得不回扬州是不行的,恰好严祺在京中逢得困境,也无事可做,便想劝他带着全家人也一起到扬州小住,散散心。
对此,严祺很是犹豫,没有答应,只说须得想一想。
容氏看出了他的心思,回屋之后,故作轻松道:“我看父亲的提议也甚好。你如今无官一身轻,待在京城里也无事可做,倒不如去扬州住些日子。我看阿楷日日念着那边,说扬州如何好如何好,我都不曾去过。”
严祺知道,她这话是说出来安慰自己的。他在京中的处境,远不是无事可做能形容。
漪如落选这事,比严祺丢了官还要严重。丢官不过是失了面子,丢了太子妃却是失了里子。严家是靠当外戚起家的,如今文德皇后早已经去了,漪如又不能接着进宫,那便是断了严家的根基。
严祺刚刚丢官的时候,尚有不少人上门来走动,比如南阳侯的孙子、他的族弟严崇。而漪如落选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包括严崇在内,严家再也没有了宾客。前两日,一位与容氏素日里交情甚好的贵胄女眷办生辰,容氏派人送了些贺礼过去,仆人却将贺礼原样带了回来,
还带了那边的话,说谢容氏的好意,只是今年这生辰不想大Cao大办,故而这礼物也收不得。
这自然是借口。据仆人说,那贵妇人的府前车水马龙,宾客不断,并无简朴的意思。究其根本,只不过是见着风头不对,不想跟严家扯上关系罢了。
些许小事,却可见微知著。每每想到这些,严祺都觉得一阵心累。
自从他当年因着文德皇后的提携,跟随祖父和父亲搬入京城,一直过得顺遂。纵然有看不起他们的人,但大多面上都是笑脸相迎,走到哪里都总是备受礼遇。
而现在,严祺是第一次尝到了何谓世态炎凉。
他坐在榻上,长长地叹一口气,对容氏道:“静娴,是我连累了你们。”
容氏怔了怔,随即拉下脸:“好端端的,怎又说起这话来。去扬州是去散心,又不是去赴死,有甚可难过?”
严祺望着容氏,苦笑:“静娴,你可曾想过,我丢了官,漪如丢了太子妃,便意味着圣上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待我亲密无间,这京城也就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我们家从前的日子,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容氏的目光动了动,少顷,也轻轻叹口气。
她在严祺身旁坐下,拉过他的手。
“你可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进京城来的时候,你带我到处玩,还带我去吃了许多好吃的。”她说,“可我离开的时候,却对你发了一顿脾气,你可知为何?”
严祺想了想,记起来。
那时,严祺已经跟容氏分别了几年,却总是忘不了她,总写信给她,说起京城里好玩的事,还怂恿她过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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