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眼看老师都进来了,高景还不死心,用胳膊肘拐季长州,“哎,说真的,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你们之前连话都没说过吧?结果一节体育课外加一个课间,直接搂上了!我去,你牛的……”
季长州嫌他说话不讲究,皱眉道:“什么叫‘搂上了’,那是朋友间正常的勾肩搭背,我平时不也跟你‘勾肩搭背’么。”
“那不一样啊,咱俩是勾脖子,你是跟搂对象一样搂着人家肩膀,你不知道脸上笑得……”高景做了个“搂”的手势,眉飞色舞地模仿季长州的表情,“你乐得牙花子都快出来了你知道吗?”
季长州不想知道,高景在他耳边啰啰嗦嗦好奇心爆炸,他权当高景在放屁。也不知道动脑子想想,对盛染和对他高景能一样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他高景糙得没边儿了,人盛染有他那么糙吗?高景那大脖子平时勾着互勒没事儿,盛染的脖子……
那都不能叫“脖子”,不好听,得称呼为“天鹅颈”。
季长州一边又被自己rou麻得起鸡皮疙瘩,一边脑中浮现出十分钟前在路上,他不经意间看到的盛染的天、那什么……天鹅颈。
盛染后背削薄,双肩平直,头小脸小,低头时会从乌黑柔顺的发尾和干净的衣领间露出一小截后颈,线条优美,雪似的白。九月初的平城秋老虎肆虐,他后颈上出了层细汗,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上面的时候,反射出细密粼粼的光,像一小片映着太阳的雪地,还是冰冷的,但最上面一层薄薄的雪已经开始化了。
清冷里透着暖意,稍稍汗shi的发梢又带着点模模糊糊的chaoshi暧昧……季长州有些出神,他想,他哪能、哪敢跟勾别人脖子一样去勾盛染,那么修长雪白……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因为常年运动,结实的手臂上微微凸起着青筋,他嫌弃地移开眼,就这,把人家勒坏了怎么办。
高景还在说,没注意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正沉默地盯着他,班里不少同学跟着老师的视线往后看,脸上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高景啊,别只跟季长州说了,你上来说吧。”老师笑眯眯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把讲台让给你,你上来对着全班同学舞,让我们大家都开心开心。”
高景顿时收声,刷地站起来,可怜巴巴地认错:“老师我不说了。”
班里“轰”一声笑开了,所有人转头注目最后一排。盛染听到季长州的名字,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季长州一回神,就跟盛染的视线对上了,明明老师的主要炮火是冲着高景去的,他是连带着被点了个名,可这会在全班的哄笑声里看到盛染略带笑意的眼,季长州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像丢了次大脸一样,窘得后背发僵。
想把高景这个二百五给捶一顿。
盛染很快就回过头去,但季长州的后背直到老师开始讲课才慢慢放松下来。旁边高景坐下后长吁短叹,悄声连呼“好险好险”,一转头对上季长州恶狠狠的眼神,吓得往旁边一挪:干嘛?吃错药啦?
季长州记仇:放学给我等着。
高景离他远点,什么毛病,莫名其妙。
季长州往斜前方瞅了眼,盛染肩颈舒展,手里拿着笔,坐得很端正。他的眼往人家后颈上飘了飘。
盛染的汗可能是香的。这个念头一下闯进季长州脑袋里。
他又想:我今天是不是有病?
赶紧收拾好自己瞎想没个边儿的大脑,认真听课。
这节英语是下午最后一课。一中只有住校生上晚自习,走读生下午放学就可以直接回家,盛染走读,商卿和季长州都是因为父母工作常年不在家选择住校。
下课铃一响,盛染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期间忍着没回头看季长州。商卿坐在他正前面,转身趴在他桌子上,羡慕道:“啊,走读真好!为什么住校就必须上晚自习啊,管得还那么严,教导主任天天在咱班门后神出鬼没,就知道盯着我,觉也不让睡,手机也不让玩,这对本天才少女是一种折磨……”
盛染习惯了听她每天碎碎念抱怨晚自习,突然听商卿小声道:“我还想问问你今天跟那谁是什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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