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没听说要被霸占或者取消改成自习,于是整个班里除了我,全都乐颠颠地去Cao场上集合玩雪了。
廖津在铃响之后出现,出现之快仿佛体育老师刚听完报数说“解散”,他就狂奔回教室,站到我面前来了。
我面无表情,等着他把气喘匀之后要跟我大放什么狗屁厥词。
又想到无几把语的那天了。本来是打算晚一步等厕所没什么人用了再去拿拖把做卫生的,结果就好死不死碰见这人躲在隔间里面边看黄片边打飞机。
若有似无的女人的叫床声,薄薄的木板门,门缝下投出来的不断撸动的影子。
我当时就猜这个Jing虫爬满脑子的傻逼八成是姓廖的。没猜错,之后从隔间里满面chao红走出来的就是这龌龊的登徒子。
这人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总是一问三不知,平时也闷不吭声没有存在感,就这样一个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其实色胆包天得全班皆知。
因为一次大扫除,座位顺带进行大变动,桌椅板凳直接搬来搬去。不知道廖津怎么回事,自己磕碰还是和谁撞到了,他手上一歪,课本文具撒满地,连桌肚里的成人杂志都掉出来了,稀里哗啦铺开在地上,夺人眼球。
我就在现场,最近距离的目击者。
其实算不上是杂志。我也看片,很熟悉网盘内容,有些AV文件夹里不仅有.mp4,还会有.jpg,以供预览Jing彩画面。
如果摊开的“杂志”是赤裸男女被艺术包装成的光影大片,或许还不至于让空气一瞬间安静。廖津的杂志,根本就是很多很多张.jpg打印装订成的收集册,画面yIn秽无度,极度不堪入目。
空气不安静了,男生“我Cao”不断,女生直接嫌弃到远远避开。
廖津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遮掩秽物,脸色涨成猪肝,我猜他一定很绝望。
后来他被班主任叫走了,课桌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大家都以为他要被开除了,却出乎意料的,一周之后他又重新回到班级,以更加透明的存在感坐在角落里上学放学,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后来,某一天下晚自习,我跟在黄之威和周倍加后面穿过公园,听见周倍加问黄之威,廖津逃掉晚自习是去约炮了么?
黄之威说,是啊,他外出打工的爸妈全都回来了,跑去给校长下跪磕头,不然你以为这个窝囊废怎么回来上学的?他还不服气,在家里跟他爸妈又吵又打,闹得我们前后楼都知道了,还有人吓得报警。
周倍加嘲讽地讥笑,骂道,蠢死。
我也在心里骂,傻逼。
现在这个傻逼东西站在我面前,蜡黄竹竿儿一般,好碍眼,我这一个月里天天眼睛看的只有林朝诀,审美已经被拉升到天花板那么高。
“裴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廖津一屁股坐到我前桌的椅子上,平视着我,“我知道现在道歉太迟了,但你养伤的这段时间我越想后悔... ...”
等了等,没等到他说“对不起”的下文,于是我依旧面无表情:“道什么歉?”
“就是,那天晚上虽然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但我... ...”
又没下文了。
我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摁了几下,这才抬起头疑惑道:“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那是谁?”
廖津急忙道:“你没看清楚吗?”
我摇摇头,装出很无辜的样子。
他凑过来一点,突然岔开话题,问我:“今天下午那个人,是谁?就是给你水杯的那个。”
“我哥。”这两字我一下午已经说了好几遍,周围长了嘴的都来问过。
我把“表”字去掉了,因为林朝诀在离开后发消息给我:跟班主任说了我只是你的邻居而已,免得周事发后盘问你,很轻松就能知道你其实并没有表哥。
果然在第一节课间,班主任就来关心我了。说她理解我和我爷爷,也很高兴我能遇到一个好邻居,还叫我只管专心备考,如果生活上遇到困扰,可以随时找她分忧。
... ...当初是谁亲口命令我搬出学生宿舍,怕我多待两天就会引起恐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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