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Fobia最早也是少主制度,不过那时候光还没来, Fobia只是个小的连名字都没有的杀手组织,连公司都算不上,是光把这里振兴起来,并以埃及的丰收女神【芙奥比雅】将这里命名为:Fobia。」
这是Fobia的历史,也是光的最初。
凌时生默默听着,觉得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他不明白为什麽雅要告诉他这些。
「白夜,一直以来,你都是公司里的影子。从不现身总部,出任务的造型千变万化,杀人手法也从不遵行单一模式,虽然这是光的策略,但追根究柢,是为了保护你,光并不希望你太过抛头露面引人注目。」
凌时生很想叫她别说了。光怎麽想光怎麽计画光当初是因为什麽理由收养他又是因为什麽理由绝然离去……不论这个理由为何,到头来,他也只能被动的接受不是吗?
这封隔了十年才被交到他手上的信,只简单的交代了一件事,没有多馀的话留给凌时生。
他常常在想,这九年,光究竟在哪里过着甚麽样的日子?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拥有了自己的家庭?是不是收获了幸福并且把属於他们的那段回忆遗忘的乾乾净净?
他不敢忘记光说过的每一句话,即使这些字句在光走後都成为切割他心口的利刃。
他不敢稍微疏忽时刻锻链自己,因为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光就在身边,回到光站在他身後手把手教他如何握枪、如何瞄准、如何把单孔射击变成一个不断循环的规律节奏,让身体学会如何用枪,而不是脑袋的最初。
不要把枪当成工具,工具会磨损老旧,把它当成呼吸,只要活着就会呼吸,我要你成为一个,只要活着,就知道怎麽用枪的杀手。
这是光教育他的目标宗旨,而他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有一次晚上睡到一半,他的呼吸突然停止,後来呼吸中止的状况屡见不鲜,但是即使他常常忘了呼吸,却不会忘记怎麽用枪。
光的魔鬼式教育还不只如此,有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俩最常玩的就是摸枪答题的游戏。
藉着触摸枪枝背出枪的厂牌、出厂年份、弹夹数及出膛速度。
输的人要背着装满哑铃的背包跑马拉松。
虽然记忆中光的魔鬼教练形象根深蒂固,但他无疑是最温柔的父亲。
他记得有一次跟光吵架,脑子一热说了顶撞的话,光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
那天晚上就寝後,光来到他的卧室,坐在床沿没出声。
他没有睡所以知道,但也不敢睁开眼睛,就这样装睡,而光也一直坐在那没有离开。
光坐了一夜,清晨时终於起身,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歉:「对不起,时生。」
他一直到光离开了房间才敢抱着被子哭,他知道光跟他是一样的,他们在生命中只有彼此,他们最重要的人亦是彼此。
这些点点滴滴太过深刻的熨烫在记忆深处,常常在他过马路时、一个人去超市时、工作时、甚至出任务时……毫无预警的闪过眼前。
跟光一起生活过的城市,如今只剩他一个人。
跟光一起练武的仓库式道场已被拆除。
跟光常去的一些餐厅一间间关闭或迁徙。
就算他不愿意放手,这个世界却以白驹过隙的速度拚了命的往前冲,为的是把光跟他共有的回忆一点一滴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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